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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煒看看他,又看看沈春瀾。

三月份,天仍冷著,陰沉沉的,人一說話嘴裏就冒出虛虛白氣。係主任打了個寒顫,像是給沈春瀾解釋似的,說起了向導狩獵的過去。

“狩獵”是一種存在於特殊人類之間的殘忍殺戮。向導狩獵、哨兵狩獵、半喪屍人狩獵、血族狩獵……針對某一特殊群體展開,目的隻是為了滿足自身殘忍的嗜血需求,當然有時候會加上某些其他因素,比如教會,比如戰爭,比如利益分配。至少在許多年前,“狩獵”是這樣的事情。

隨著曆史更迭與社會變遷,目前仍在全世界盛行的“狩獵”活動,主要是針對血族、狼人和人魚三種群體的。

雖然“狩獵”在血族和狼人數量較多的西方國家一直都存在著,國內卻早就銷聲匿跡。但最近十幾年,“狩獵”死灰複燃:它們大都隻針對本國的罕見特殊人類,或者是哨兵向導。

“前幾年偵破過一起針對雪人的大規模狩獵活動,幸好沒有造成人員傷亡。”係主任看著沈春瀾,連眼角餘光都吝於施舍喬煒,“現在國內的‘狩獵’不以殺傷性命為最終目的,狩獵者主要是想滿足自己的獵奇需要。在廣袤的雪原上尋找雪人的蹤跡,接近他們,用他們恐懼的方式令他們屈服,這是當時雪人狩獵的目的。其實這也差不多是所有‘狩獵’的核心需求。”

喬煒的額角已經冒出了細小的汗珠。

“但針對哨兵向導的狩獵方式更加多種多樣,專門針對小孩,針對女性,針對具有奇特能力的哨兵或者向導……”係主任看向喬煒,“這些都已經是公開的資料,喬煒。危機辦早就注意到王都區裏這些神秘活動的人了,你沒必要為他們隱瞞而去蹚這趟渾水。你現在是新希望的學生,你還有改正錯誤的機會,我們可以做一個交易。你告訴我你知道的事情,我保證你不會被牽扯進去。”

喬煒終於敗下陣,開口了。

位於王都區的那間酒吧是他去年年底才和朋友合資開的。王都區是特殊人類聚集的地方,但條件簡陋品流複雜,因而開店的資金不算高,喬煒能承受。但酒吧的生意並不好,一個月後朋友帶著大部分錢跑路,隻剩喬煒在勉力支撐。

為了維持生計,他開始在酒吧裏接觸一些不法生意,比如拉皮條。

那些神秘的人他是在拉皮條的過程中認識的。他向這些人借了一筆錢,但生意仍沒有絲毫起色,他最後實在還不上這筆債了,隻得懇求對方繼續寬限時間。

對方得知他的窘境之後,主動詢問他是否認識年輕的向導,他們正在尋找這樣的人:年輕,涉世未深,想法單純容易被誘騙,而且最好是存在感薄弱的人。

喬煒忽略了之後強調的“女性,沒生育過”這兩個要求,最終把當時正跟自己交往的陽得意帶到了這些人麵前。

火災之後,他哀求神秘人們繼續給自己多一點兒籌錢的時間。但沒想到的是,火災同時也暴露了酒吧的位置和神秘人的下落。當夜,黑兵上門了。

神秘人匆匆離開時告訴他,符合條件的女向導他們已經找到並帶走,但他們仍然需要更多這樣的女孩,喬煒仍舊需要繼續幫忙。

黑兵搜查了酒吧,喬煒並不打算繼續幫神秘人們尋找向導。他開始感到害怕,因為發現,自己似乎踏入了一個不可深涉的地方——尤其在他自己也查詢了向導狩獵是什麼東西之後。

那些神秘消失的的向導和哨兵,往往就是被這樣的狩獵活動吞噬的。他們去了哪裏,最終結局如何,除非多年後找到屍體或者本人,否則無人知曉。

“那些都是什麼樣的人?”係主任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