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得意:“不過他放假就會來找我的。”
陽雲也:“你在說什麼?”
陽得意豎起手指攔在嘴巴前,起身關上了臥室門,把姐姐拉到一旁,一副要分享秘密的姿態。
他告訴陽雲也,自己在談戀愛,一場注定要麵對分別和流言蜚語的戀愛。而他已經為此做好了準備,決心和姚願一起迎戰。㊣思㊣兔㊣網㊣
陽雲也捋了捋頭發。回憶這些事情,她覺得惡心和難受。
在她對沈春瀾說這些事情的時候,陽得意始終一言不發,抱著頭坐在旁邊。
陽雲也到現在都不知道,弟弟是真的忘記了姚願和他這段“戀情”的結局,還是故意裝作不清醒,讓自己忽略那些真正疼痛的部分。
精神科醫生說,這是陽得意的身體和大腦在進行自我保護,它們在調節陽得意的軀體,混亂了他的回憶,壓製了會令他不安的因素。
陽得意漸漸的,沒有再跟任何人提起過姚願。他順利升上了高二,交到了新朋友,開始談新的戀愛。
陽雲也一開始也以為那是新的戀愛,直到她發現對方是隔壁學校的學生,巧得很,精神體是東北虎。
“沈老師,你認為這算是正常嗎?”陽雲也說,“他別的誰都不要,一定要找東北虎哨兵。他說他已經接受跟姚願分開的事實了,我不信。”
笨拙的補償意識。沈春瀾心想,雖然笨拙,雖然短時間內看起來很有效,但實際上對陽得意的影響是可怕的。
他顯然知道自己被欺騙了,但他不願意相信這個事實。要承認姚願本人傷害了自己太過困難,而要再次讓姚願重複“愛”和“喜歡”已經不可能——陽得意選擇接近新的東北虎哨兵,從東北虎身上獲得安慰。
陽得意心裏很清楚,這些安慰都是虛假的,是沒有用的。但是這些安慰對他來說,是短效但有用的止痛劑。東北虎哨兵說愛他、逗他笑的時候,陽得意才能確認,自己的初戀並不全是疼痛和難堪,並不全由欺騙開啟,它給自己留下的仍舊還有美好快樂的部分。
而他自己不是愚蠢的,不是被戲弄後丟棄的那一個。
他的耳洞越打越多,耳環不肯摘下。每每遇到不好的事情,仍然會下意識觸碰耳朵。那是姚願賜給他的——或者說,那是他第一次的愛情在他身體上留下的印記,用疼痛流血的方式,開啟了他對愛這件事的初印象。
家人漸漸明白,陽得意並沒有恢複。他隻是用一種看似正常的方式,在姚願親自劃開的傷口裏繼續深入耕耘。他始終沒有痊愈。
父母和他訂立了約定,無論外出去哪裏玩,晚上必須要回家。如果有了新的男朋友,他也可以帶回家裏來玩兒,讓陽雲也和父母都認識認識。
直到高中畢業,陽得意都沒有把任何一個男孩帶回家。他跟家裏人的解釋是,東北虎哨兵很難找,而且他對長相有要求。
父母的臉色變了又變,“東北虎哨兵”仿佛是施加在陽得意身上的禁錮,也像是落在他們頭上的咒語。他們並不放心讓陽得意一個人離開家去北京上學。
沈春瀾看著陽雲也。
“改誌願是怎麼回事?”
這回陽雲也沒有立刻回答。她躲開了沈春瀾的注視,閉上眼睛,唇角緊緊抿起。
“……姐姐是在查投檔情況的時候才知道誌願被修改了的。”一直沉默的陽得意開口了,聲音喑啞,“我們兩個人都是向導,高考誌願需要自己和監護人簽字確認。爸媽一直沒簽字,我和姐姐趕著要出門和朋友旅遊。去機場的那天,他倆才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