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在平時的生活中, 他們並不能自由地化出狼形——也就是教科書中的學名:完全異變體。即便是在RS這樣的組織內部聚會裏,雷遲和夏春也反複要求:絕對不可在此隨意化出狼形,有人違例,將永遠被開除出聚會名單。
不過, 至少他們可以在這裏享受免費的酒水和食物, 和平時難以見麵的舊友聊聊天。
協會的支出一部分來自特管委的撥款, 另外一部分來自協會會員的捐贈。薄晚每一年都是捐贈的大戶,他和幾位經商的狼人每年都會在狼人協會上花費近萬元,也因此,這幾位狼人很受會員歡迎和信賴。
雷遲和夏春離開咖啡台,坐進了狼人之中。饒星海暫時沒了可做之事,於是看著兩人發呆。
他的目光總是被雷遲吸引, 幾乎是本能,他察覺到雷遲與在場諸人都有極大不同。雷遲坐在哪裏,狼人們的目光就自然地被牽引到哪裏。他們注視雷遲,目光裏全是欽佩和信任。
饒星海完全能理解為什麼他會成為狼人協會的會長。
“雷遲是危機辦刑偵科的科員。”薄晚問,“去年年底,你看過藏區那邊鹿泉事件的報道嗎?”
饒星海當然連連點頭。這是一件轟動了整個特殊人類群體的大案子,它導致了特管委管理層的大換血,也讓饒星海這樣的學生第一次真切理解到,他們想不到也碰不到暗處居然會隱藏著這麼多齷齪與痛苦。
事件還與他曾見過幾麵的危機辦精神調劑科人員有關係,這讓饒星海平白地多了一些親切感。
“雷遲也參與偵辦了那件案子。”薄晚想了想,“如果你畢業之後想進危機辦工作,尤其是想去刑偵科,那你可以跟他了解情況。”
饒星海幾乎毫不猶豫:“我不去危機辦。”
薄晚笑了:“這麼堅決?我聽說你們這些比較強大和優秀的哨兵學生,很多人都會把危機辦的刑偵科作為自己的最高願望。”
“我不是。”
薄晚好奇了,他不知道饒星海否定的是自己所說的哪一句話。
“你今年大一,現在開始上大學生就業規劃了嗎?”
“這個學期上。”饒星海回答,“不過我已經有想做的事情了。”
薄晚愈發好奇。他一直覺得饒星海是個捉摸不透的哨兵,遠沒有屈舞這麼有趣和容易理解。饒星海的沉默和疏離,常常令薄晚頭疼:這種態度實在不適合做服務業,但他長得太俊朗英氣,冷淡反倒成了吸引客人的神秘特質。
“我想當老師。”饒星海很輕很輕地說。
他聽見薄晚在身邊發出輕笑,心裏有一瞬間的後悔。
這個願望他沒有跟任何人說過,但他很確定,如果傾聽的人是沈春瀾,沈春瀾是絕對不會發笑的。
如果他告訴沈春瀾,這個理想是因他而生,沈春瀾說不定會露出詫異和不好意思的表情。他會同意饒星海,會告訴饒星海:你可以成為一個很好的老師。
饒星海真實的願望,是“當一個跟沈春瀾一樣的老師”。
這是他在這個學期的生活中,一點點冒頭的願望,藏在心底裏,誰也不知道。
薄晚從烤箱中拿出麵包卷,開始做切割之前的準備。饒星海從黃桃罐頭裏撈出水果塊兒,清洗草莓和櫻桃備用。
他意識到此時的薄晚心情很好,於是好奇心上來了。
“薄老板,王都區是什麼?”饒星海低聲問,“黑兵又是什麼?”
薄晚掰了掰手指:“是個好地方,對狼人來說。”
位於北京郊區的王都區,原本是一個半喪屍人和地底人聚居的區域,經過多年發展,現在已經成為了半喪屍人、地底人、狼人和哨兵向導的專屬區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