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饒星海又斬釘截鐵說,“……我不要你的施舍。”
後麵那句非常小聲,但沈春瀾聽得見。
他被饒星海這孩子一樣的別扭弄笑了。
“不是施舍。”沈春瀾溫柔地說,“是禮物,給你的禮物。”
饒星海:“……?”
沈春瀾完全把饒星海當做自己那5歲的侄女:“慶祝饒星海考上新希望學院的禮物。我說過的吧,我建議你考這裏。”
這種語氣對付饒星海恰好合適。饒星海回過神了:“禮物?”
他帶著幾分懷疑,幾分難掩的快樂,慢吞吞站起來。
羽絨服穿在他身上正好合適。饒星海身高足夠,肩膀寬厚,硬是把這件沒什麼線條的羽絨服撐出了型。沈春瀾看著他拉好拉鏈,心裏很高興,蹦過去給他把兜帽也戴上了:“這樣多帥。”
然後他便驚奇地發現,年輕的哨兵臉紅了。
饒星海臉紅,這是前所未有的奇景。沈春瀾一下就驚了,驚訝完了又忍不住樂:“怎麼了?”
饒星海一把將他推開,臉上像是喝飽了酒一樣,全染上了輕紅。
“別過來!”他結巴了,“我、我……我有性反應了。”
沈春瀾:“……你是熱的吧?”
饒星海手忙腳亂拉開羽絨服的拉鏈,站在客廳裏深呼吸。但臉還是燒的,心髒怦怦跳個沒完,他不敢抬頭看沈春瀾,低頭抓起黃金蟒和黑曼巴蛇就往外走。
沈春瀾哭笑不得:“你沒有性反應……饒星海!你有性反應的話,我會知道的,信息素的味道會變化。你沒有,放心。”
饒星海把兩條蛇胡亂往衣服裏塞,兩蛇被他弄得呲牙咧嘴,幹脆全都啪地消失了,化作白霧。在騰騰的白霧裏,饒星海又窘迫又尷尬:“那,那為什麼……我這麼熱。”
沈春瀾抓起沙發上的圍巾走向他:“我這兒暖氣太強了。”
饒星海訥訥接過圍巾:“這個也給我?”
“都給你。”沈春瀾說,“都送你。”
哨兵仔細認真地圍好了圍巾,他全身上下幾乎都被屬於沈春瀾的衣物包裹著,眼神閃縮,嘴巴緊抿,站在玄關發愣。
“你找到自己想做的事情了嗎?”沈春瀾問,像是延續當年在劍江河邊的聊天。
饒星海:“沒有。”
沈春瀾:“那你要找。找到了一定要告訴我。”
饒星海:“嗯。”
沈春瀾:“有我在,我不會讓你走錯路的。”
饒星海終於抬頭看向他。
“……我回去就想。”饒星海說,“我會認真想。”
“光想不行,你要多做些事情,多去嚐試。”沈春瀾笑著看他,“大學多好啊,整整四年,你有很多時間去發現自己想做什麼。理想……現在沒有,不要緊,以後會有的。”
饒星海點點頭。
沈春瀾其實已經想停下了,但他沒能忍住。
“……就算以後沒有,也不要緊。”他注視饒星海,“沒有理想也可以,不想活得轟轟烈烈也一樣可以。”
他對自己學生的願望,在這一個晚上降到了最低最低:他們隻要平安、快樂,隻要能順遂生活,就足夠了。
饒星海當時沒覺出這句話的味道,但現在窩在宿舍的被褥裏,拿著沈春瀾的圍巾,他忽然意識到,沈春瀾還是傷心的。
但他不會把這種傷心再表露於饒星海麵前了。
老師和學生,沈春瀾總是把界線劃分得很清楚。即便有時候那界限會有片刻模糊,但很快,沈春瀾又會讓它恢複。
被窩裏已經很暖,饒星海還是忍不住把圍巾抓住,攏在自己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