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段(1 / 3)

啤酒一瓶容量並不多,但喝了四五瓶,沈春瀾臉上也泛起了淺淡的醉紅。

沈春瀾隻比他們大幾歲。人一旦過了二十歲,仿佛麵容會有一段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的凝滯期,生長似乎停了,歲月和經曆才會讓它累積痕跡。沈春瀾一直在學校裏生活,總會在不經意之中流露出象牙塔裏的天真和簡單,這令他看起來始終像一個學生。

而今天為了聽證會,他還特地穿了白襯衫和套頭毛衣,外麵罩一件長外套,一身裝束整齊得體。進入室內後脫下長外套,大家發現沈春瀾這一身與萬裏幾乎一模一樣。兩人坐得也近,饒星海聽見陽得意在身邊亂說話:“沈老師和萬裏穿得好像情侶裝。”

饒星海一把攬住他肩膀,抓起酒瓶就要給他灌酒。

沈春瀾瞥來一眼,見學生們玩鬧得開心,露出一絲笑容。

薑汁啤酒裏的熱量一定滲入了血液之中。饒星海的臉和耳朵都燙了,轟轟地往外噴著熱氣似的。

昨天晚上他放黑曼巴蛇去找沈春瀾,其實並不確定小蛇就一定能進入沈春瀾的家。畢竟有了上一次偷襲的經曆,沈春瀾一定會緊閉門窗,防止意外。

但後來小蛇蜿蜒爬回,鑽入他被子裏攀上他胸口,又凝成了冰涼涼的一條黑蛇,凍得饒星海立刻就醒了。意識到黑曼巴蛇回來後,他拍了拍小蛇的腦袋。黃金蟒盤在他枕邊睡覺,黑曼巴蛇一反常態,硬要鑽進他衣服裏,與子同澤。

饒星海困惑不解,小蛇就在他胸口不停打滾,竭力要傳達些什麼似的。

幾乎在瞬間,饒星海明白了它的意思:“你跟沈老師一起睡覺了?”

黑曼巴蛇高興得頻頻拍動尾巴,饒星海恨不能掐住它七寸,逼問細節。

他太年輕了,隻需要一點點想象,就能在腦中填補無數細節。意識實際上還朦朧著,身體內部地熱量已經飛快聚集,他藏在被子之中,壓抑地動作著,喘熄著。

饒星海當時實在緊張,緊張裏頭還帶著冒犯了沈春瀾的羞澀與幾分不安。但賢者時間來臨時,他腦中空空,隻剩一個念頭:如果真有這一刻,沈春瀾就在自己麵前,他會是什麼表情?

他會臉紅嗎?像當時逼問他電話裏的神秘人一樣,他會因為這種事情麵紅耳赤嗎?這些想象幾乎頓時又讓他亢奮起來。

沈春瀾那時候實在有趣極了。饒星海看著自己的輔導員目光躲閃,心中竄起了強烈的興奮和進取感:他必須更進一步。隻有更進一步,才能看到和得到更多,他想知道神秘人究竟說了什麼內容,又是一些怎樣令人難為情的話,讓沈春瀾有了反應。

不過在此時的餐桌上,想起那一刻的時候,饒星海渾身熱騰騰的的酒意漸漸消散了。

神秘人……那個神秘人,當了礦物獵人的神秘人。

他忽然明白了沈春瀾對席微韻的故事感興趣的理由:電話之中的神秘人,顯然就是宋祁。

眾人吃到連打嗬欠才散場。沈春瀾和席微韻搶著付賬,小小的戰鬥最終以沈春瀾獲勝宣告結束。

掏出手機買單時,沈春瀾發現lube的圖標右上角有一個小小的紅點,顯示著數字1。天竺鼠頭像的哨兵問他精神體是不是大屁股鼠,沈春瀾很坦然,直接回複“是啊”。

走出烤串館子時,他接到了對方的回應:【我的精神體是狼。】、

沈春瀾啪啪按動屏幕:【浪很好,我喜歡。】

發出之後他才發現打錯了字,連忙撤回上一句並迅速修正:【狼很好,我喜歡。】

有個人杵在館子門口,手機照亮他的臉和他臉上憋不住的怪笑。

“吃飽沒?”沈春瀾打了個嗬欠,“饒星海,你晚上出門要多穿件衣服,不冷嗎?手套帽子,該有的也得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