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息的——比如我們——將成為曆史最終的勝利者。”
有時候這些話會令人不適。但奇怪的是,饒星海會不自覺地記住。他一路接受的各種道理太多了,忽然之間有人提出一些離經叛道的觀念,他無論是否信服,都會忍不住記在心裏。
這是歐一野所說的說教麼?饒星海看著小冊子的封麵。在這一刻,他對“遠星社”產生了濃厚的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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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春瀾在操場邊和曹回聊天,饒星海遠遠的就看到了他。校道上人來人往,但沈春瀾總是他眼裏最惹人注目的那一位。
十一月的冷風已經漸漸重了,沈春瀾穿著運動服外套,把領子立起來,拉鏈拉到了頂。他瞧著一點兒不像老師,臉上猶帶著幾分活潑的少年氣,笑起來的時候特別明顯。
而他一旦笑起來,那過分壓低的濃眉和總是噙著不愉快神情的眼睛也全都為之一變,他成了一位快樂明亮的年輕人。
饒星海朝他走去,最後一步時忍不住往前一跳,挨著沈春瀾站定。
曹回正好結束最後一句話:“……我是最公正的講解員。”
沈春瀾對饒星海介紹:“下午技能展示比賽的決賽,他是你們的講解員。話說你們的技能展示到底比的啥?我們以前讀書的時候沒有這個項目。”
饒星海老實回答:“我也不知道。”
“反應能力,分析能力,分辨能力……”曹回叨叨,“總之就是這些東西了。”
太虛了,沈春瀾聳聳肩。曹回與他倆告別後,饒星海立刻高高興興地跟沈春瀾說起自己完成作業的事情。在昨天的技能展示預賽上,他的確當著眾人的麵釋放了黃金蟒。
他等到了沈春瀾的誇獎。沈春瀾看了看時間,現在讓饒星海去參加精神體的競技比賽應該也不行了,方才他看到陽得意和陽雲也正在為精神體的800米跑做準備。這是精神體競技比賽的最後一項,而這個比賽明確規定,禁止爬行類動物參賽。
“我們可以進行下一次訓導。”饒星海主動說,“明天?”
但明天不行,沈春瀾和係主任要帶屈舞去教務處開會。饒星有些發愣:“因為屈舞貼傳單?”
沈春瀾點點頭。他不大願意和饒星海討論這件事,這兩天一想到這場莫名其妙的處分聽證會,他就感覺頭疼,牙疼,還打著夾板的手臂也同樣隱隱作痛。
兩人到屈舞的奶茶鋪裏找屈舞。屈舞這兒的生意漸漸變好了許多,沈春瀾看到他今天的新造型,頓時一愣:“你打扮啦?”
屈舞見到沈春瀾,臉上掩飾不住的心虛:“沈老師你隨便坐,隨便坐。”
但小小的鋪子裏已經擠滿了人,沒有讓沈春瀾和饒星海安置屁股的地方了。
屈舞今天的造型和之前大不一樣。他早上五點多就起床了,先稀裏嘩啦洗了個頭,然後把陽得意從床上挖起來,讓他幫自己吹頭發做造型。陽得意什麼工具都有,且見屈舞主動要求做造型,睡意和起床氣一掃而光,恨不能把自己的所有本事都用在屈舞這張臉和頭發上。
屈舞的頭發並不長,他總是習慣花十塊錢在學校商業街的理發鋪子裏削頭發——陽得意認為那根本不能算理發。剛長出來的新頭發硬硬地支棱著,讓他腦袋看起來有點兒大。陽得意的負離子吹風機一通狂吹,定型啫喱一通狂噴,屈舞的頭發終於服帖了,被梳子撓了幾把,是一個蓬鬆清爽的造型。
陽得意對自己的作品十分滿意,隨後掏出各式化妝工具,要給屈舞打扮。
“我盼望這一天已經盼望很久了。”陽得意目光炯炯,“饒星海不肯讓我幫他打扮,班長我已經打扮過了,就剩你了屈舞。你想整個什麼妝?我是十八個酒吧都認證過的魔妝師,信我。”
屈舞不屈服:吹頭發可以,化妝他是不願意的:“我要在奶茶店裏幹活,還要搬搬抬抬,容易出汗,不化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