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星海並不習慣這麼濃厚強烈的陌生人氣息, 他忍耐著心中的焦躁, 和保安合力搬開最後一塊石頭, 連忙伸手想把沈春瀾拖出來。
沈春鴻大喝“別碰他”,粗暴地將饒星海推開。他先察看了沈春瀾右臂的傷勢,此時才敢稍稍鬆一口氣:骨折,但情況並不算嚴重。
他小心翼翼把沈春瀾攙扶起來,脫下外套墊在沈春瀾右臂之下,承托著他受傷的手臂。饒星海和黃金蟒湊了過來, 黃金蟒的蛇尾亮出,穩穩托在沈春瀾手臂下方。
沈春鴻根本看不到周圍的精神體,沈春瀾忍痛寬慰他,讓他去察看運輸車的情況,饒星海陪著自己就成。
沈春鴻看了饒星海一眼,不大放心地把弟弟交給了他。饒星海萬分緊張地托住沈春瀾的手臂,眉頭皺成了一個死結,嘴唇緊緊抿著。他始終一句話不說,這時候才敢小聲問:“痛不痛?”
沈春瀾心想你這不是廢話麼?他腦門上一顆又一顆汗珠滾落,都是疼出來的,嘴唇都咬得發白了。班上其他學生紛紛圍過來,沈春瀾聽見頭頂傳來鳥雀振翅的聲音。
他抬頭,看到了萬裏的白枕鶴,還有喬芳酒的精神體。
在喬芳酒的精神體下降的瞬間,黃金蟒忽然縮了起來。它化作一團蓬勃的霧氣,迅速退到遠處,最後盤在假山上,一動不動。
趕到現場的校醫展開急救,一部分去救助司機,有醫生則過來給沈春瀾包紮傷手。沈春瀾痛得頭腦清醒,學生們七嘴八舌地問他感覺如何,人人都滿臉憂愁。他現在反倒清醒極了,眼睛盯著頭頂那兩隻鳥兒。
喬芳酒的精神體是一種少見的大型猛禽,蛇鷲。
這種生長於非洲大陸的鳥是大部分劇毒蛇的天敵,比如黑曼巴蛇。
現場十分混亂,人來人往,沈春瀾已經感覺不到黑曼巴蛇了。但饒星海的黃金蟒迅速退避的樣子,讓他想起了當時看籃球場視頻時沒放在心上的一個鏡頭。
當時的黃金蟒也像現在這樣,遠離戰局,盤在了籃球架上,最後把籃筐也給弄掉了。
它遠離戰局,是在喬芳酒釋放了蛇鷲之後。
它怕蛇鷲。
但黃金蟒無毒,害怕蛇鷲的應該是黑曼巴蛇才對。
沈春瀾忍不住抬頭看了眼饒星海。饒星海真的不知道黑曼巴蛇的存在?他的黃金蟒,明顯也受到了黑曼巴蛇的一絲影響,至少在恐懼這個層麵上,兩條蛇所感受到的敵人是一致的。
傷手包紮完畢,校醫院的人打算送他去二六七醫院做進一步檢查。二六七醫院是專門收治特殊人類病人的醫院,入口有嚴格關卡,不容易進去。
沈春瀾一邊走上校醫院的車,一邊回頭叮囑周是非:“你把大家帶回宿舍,精神體也收起來。現場老師和保安都足夠了,不需要你們大一新生幫忙。你注意勸勸大家,不要亂。我的傷是小事,檢查結束就會回來。多謝多謝,注意安全,好嗎?別讓老師擔心。”
眾人紛紛點頭答應,看著沈春瀾坐上了醫務車。醫務車分前後兩部分,後麵的車廂裏是重傷的司機,沈春瀾坐在前頭。
他看到饒星海擠在車窗邊上,很憂慮地看自己。沈春瀾心中軟了幾寸,想安慰他兩句,但車子已經啟動了。
司機傷勢雖然嚴重,好在救治及時,在手術室裏呆了幾小時後送進了ICU。沈春瀾做了一整套的檢查,確認他果真有輕微腦震蕩,需要留院觀察兩晚,等待詳細報告。
晚飯是沈春鴻和曹回拎過來的,沈春瀾吃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