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他還在笑,你一定要幫我做主。”

“這種人,我要他下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抓住救命稻草的上官瑞華,死死的咬著牙關,眼神之中充滿了無盡的恨意。

他希望姑姑上官靜,拿出上官帝族千金的氣勢來,整死麵前的這兩人。

而蹲在地上的上官靜,先是皺了皺眉頭,隨即臉色一沉,變得非常凝重。

“怎麼,又是你?”

隻見上官靜逐漸的起身,目光鎖定到葉孤城的身上。

說不上有多仇恨,但同樣說不上有多友善。

她真的想不明白,上官帝族和諸葛帝族究竟怎麼了,為何葉孤城要一而再,再而三的針對他們?

枉她還勸丈夫諸葛龍騰,隻要教訓教訓葉孤城就行了,不要真的將其給置之死地。

現在看來,或許還真的得上綱上線,狠狠的治一治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人。

“哼哼······”

“我也想問一句,到底為什麼?”

葉孤城冷哼了一聲,言語依然非常的冰冷。

他對自己的生母,並沒有任何的印象。

先前,之所以主動去往絕代集團,看一看上官靜。

一方麵,他是為了完成妹妹許菲的心願,見一見生母。

另一方麵,他也想看看自己的生母,究竟是什麼樣子的人。

但是很可惜,結果讓他很失望,上官靜善惡不分就算了,還總是護犢子。

諸葛信仰也好,諸葛信佛也罷,就連現在的上官瑞華,她也要不分青紅皂白的護著。

“瑞華究竟做錯了什麼,你要對他下此狠手?”

“難道你父母就沒有教過你,做人做事要有分寸?”

顯然,回到娘家的上官靜,並不知道一個小時前,諸葛帝族發生的一切。

現在的她,已然將麵前的葉孤城,當成一個泯滅人性,無惡不赦的惡人。

甚至,竟然還主動的提及葉孤城的父母,厲聲的質問了起來。

“哈哈哈······”

葉孤城忽然笑了,雖然表麵上很開懷,但實際上夾雜了太多太多的苦澀。

任何人都有資格質問他,為何他的父母,沒有教他做人做事要講分寸。

可唯獨上官靜,沒有這個資格!

當初,葉無道對外宣稱大皇子夭折之後,上官靜直接就不管不顧了。

反而是他的四叔葉鴻誌,二十多年如一日,始終在調查他和妹妹許菲的下落。

若真的上綱上線的話,上官靜這個母親做的並不稱職,甚至一點責任都沒有盡到。

如果當初她能夠像葉鴻誌那樣,一直調查他和妹妹許菲的消息的話,指不定早就發現一對兒女還活著。

“我說的話,難道很好笑?”

“又或者,你是在笑自己的父母?”

上官靜並不清楚葉孤城的情緒,為何突然變化如此之大。

她目光一凜,仔細的打量了兩眼,繼續氣勢洶洶,咄咄逼人的問道。

在她看來,有其父母必有其子,葉孤城變成現在這副模樣,他的父母要承擔很大的責任。

“對啊,你沒有說錯,我就是在笑自己的父母。”

“他們中的一個,隱藏了二十多年,最後身敗名裂。”

“另一個無縫銜接的嫁作他人,有了自己的新家庭。”

說這段的時候,葉孤城一直在笑。

這擠出來的笑容,是那麼的孤獨,那麼的悲涼,又那麼的憤恨。

果然應了那句,而今聽雨僧廬下,鬢已星星也,悲歡離合總無情,一任階前點到天明!

有時候,葉孤城真的想問一句自己的親生父母:生他何用,不能歡笑,滅他何用,不減狂驕。

“你······”

原本還義憤填膺的上官靜,聽到葉孤城這話之後,忽然間猛地一怔。

他仔細的琢磨著葉孤城的這番話,發現這年輕人的母親,好像跟她的人生經曆有些相似。

唯一不同的是,她的第一個的兒子,已經在二十多年前夭折,永遠的離開了這個世界。

細細的算一算的話,如果當初沒有經曆意外,估摸著現在年紀應該跟葉孤城一般大。

不知是母愛泛濫,還是其他的原因,上官靜眼裏的憤怒,忽然間減少了很多。

比起剛剛,言語上麵也緩和了不少,開始苦口婆心的規勸葉孤城。

“你的父母沒有教育好你,固然是有他們的問題。”

“可你現在已經是成年人了,應該知道什麼可以做,什麼不可以做。”

“就算瑞華說了不好聽的話,做了不對的事情,觸犯到了你,你也不該斷他經脈。”

上官靜像是聖母一樣,站在道德的製高點,開始審判葉孤城。

誠然,她不算什麼壞人,但有時候太過於想當然,總是先入為主。

就比如現在,她不過問葉孤城為什麼對上官瑞華下死手,而是想都沒有想的護犢子。

“照你這個意思,隻要是看上別人的東西,就可以隨意的占為己有了?”

“行,既然這樣的話,我看上了他的性命,現在是不是可以強行奪走了?”

葉孤城從不喜歡逞口舌之利,但今日為了弟弟林飛,他就是要爭一下這個理。

眾人生來自由身,沒人可以高高在上!

憑什麼上官瑞華奪走了別人的眼角膜,別人就不能夠斷他的經脈?

難道,僅僅是因為他出身於豪門,來自老牌的上官帝族?

來而不往非禮也,他既然敢搶林飛的眼角膜,那葉孤城就敢取他的性命!

“你這話,什麼意思?”

上官靜迷迷糊糊的,並未聽懂葉孤城想表達什麼。

剛剛,她接到上官慶耀的通知,風風火火的就趕了過來。

理所當然的覺得,葉孤城這是針對上官帝族和諸葛帝族,才會對上官瑞華動手,廢他經脈。

“什麼意思?嗬嗬嗬······”

“你應該知道,諸葛帝族的死牢,關著一個瞎子吧。”

“那個被奪走眼角膜的瞎子,不是別人,而是我的弟弟!”

葉孤城冷笑一聲,直接瞪著上官靜,一字一頓的說道。

有些話,他不想說的太直白,因為那樣,隻會讓他更憤怒。

今日,莫說是搬出上官靜做救兵,就算是搬出如來佛祖,上官瑞華也得死!

“你······怎麼知道,諸葛帝族的死牢裏,關著瞎子?”

“還有,你剛剛說什麼,那個不明身份的瞎子,是你的弟弟?”

上官靜猛然一驚,身體忽然劇烈的顫抖了一下。

這個秘密,僅僅隻有她,諸葛龍騰,諸葛信仰,諸葛信佛知曉。

若非得再說一個知道此事的人,那就是她的公公,諸葛帝族的帝主諸葛洪荒。

為什麼麵前的葉孤城,會突然了解到,諸葛帝族的死牢裏關著瞎子呢?

而且,難道這個世界這麼小,那個年輕的瞎子,真的是葉孤城的弟弟?

“我怎麼知道的,其實並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弟弟的眼角膜,就是他奪走的。”

“現在,我想要取他的性命,難不成還要經過你的同意?”

葉孤城的聲音,尤為的陰寒,完全是冷到了骨子裏麵。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這是天經地義。

雖然說上官瑞華沒有真的殺人,但他取走林飛的眼角膜,這跟殺了他有何區別?

更關鍵的是,他一點不知道悔改,一直稱林飛是牲畜,賤骨頭。

甚至還揚言,眼角膜能夠被他看上,並且為他所用,那是祖墳冒青煙!

是可忍,孰不可忍,既然忍無可忍,那就無需再忍。

對付這種泯滅人性的渣滓,就應該以暴製暴,讓他付出血的代價?

“什······什麼?”

聽到這話,上官靜臉上的驚訝,逐漸的變成了驚悚。

就在前幾天她還在琢磨,為什麼一直眼睛不利索的侄子,會突然間找到適配的眼角膜呢?

中海的各大醫院,上官帝族的族人早就已經問個遍,根本就沒有合適的配型。

不僅如此,燕京,浙杭,金陵,姑蘇等等,隻要是醫學發達地區的醫院,同樣都問過了,並沒有供體。

上官靜一度以為,侄子上官瑞華這是將就著,隨便找了一個不配型的眼角膜,強行的安上了。

直到現在,她才真正的知道,原來侄子眼睛上的眼角膜,那是從活體身上,硬生生取下來的。

可怕,實在是太可怕了,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侄子簡直太沒有人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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