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分明,就是不想給錢!”

陳國寶看著葉孤城,渾濁的眸子滿是猩紅。

顯然,他非常的生氣,有些惱羞成怒,氣急敗壞。

“難不成,你不想要錢了?”

葉孤城攤攤手,詢問道。

“我······”

想到這貨真價實的兩千萬,陳國寶忽然間動搖了。

這麼多的錢,莫說是一輩子,就是給他十輩子,他也賺不到啊。

而現在,他隻要往自己的身上,砍上一刀,瞬間就能擁有兩千萬。

隻見陳國寶咬著牙,緩緩的將菜刀給撿了起來。

閉著眼睛,想要給自己來一刀。

可是,猶豫了整整三分鍾,做了各種心理鬥爭,還是沒能下得去手。

“不過是讓你砍自己一刀,有那麼困難麼?”

“王凱戎馬疆場,浴血殺敵,你知道他身上受了多少傷?”

“他有錢是不錯,但是這些錢,全是他用大大小小的傷疤,給換來的!”

葉孤城的聲音,忽然提高了幾個風度。

那言語之中的凜冽,充滿了肅殺。

他對著王凱擺擺手,示意將外套脫掉,給陳國寶看一看身上的傷。

王凱向來對葉孤城言聽計從,迅速的將身上的衣物,全部褪去。

隻見他的肩膀上,胳膊上,心口上,後背上,傷疤不計其數。

莫說是十個手指頭,就是雙手雙腳加起來,那都數不清。

這些傷疤,全是他戎馬十載,跟敵人廝殺造成的。

尤其是心口上的那道傷,當時尖刀刺了進去,距離他的心髒隻有一公分。

隻要再稍微的偏一點的話,王凱早就已經去閻王爺那邊報道。

“我······”

先前還貪心十足的陳國寶,看到那一處處縫了針眼的傷疤,忍不住的直哆嗦。

這要是他,莫說是幾十道幾百道傷,估計一刀蹭在胳膊上,就得叫半天。

你以為,這就完了?

非也,非也!

葉孤城的目光,最後鎖定到李光榮的身上。

他指了指院子外麵,那深度近兩米的河道。

“這樣吧,我也不為難你了。”

“你不要喝餿粥,也不要砍自己一刀。”

“就脫光衣服,到河裏麵遊一個小時的泳吧。”

“隻要你能夠做到,莫說六千萬,就是六個億,我也給你!”

葉孤城收斂起臉上的笑容,麵色逐漸的有些淩厲。

今天,他得通過這樣的方式,狠狠的教訓一下這些厚顏無恥的家夥們。

“什麼?”

“脫光衣服,遊一個小時泳?”

“現在河裏還結著冰,零下兩三度,誰能做的到?”

李光榮想都沒有想,立刻就拒絕了。

目前還在正月裏,天氣非常的寒冷。

沒有專業冬泳過的人,現在貿然的下河的話,莫說是一個小時,估計一分鍾就凍成了冰塊。

李光榮想要賺這個錢,可是他清楚的知道,就算是賺到了,那也沒命花啊。

“不過是一個小時,你就害怕了?”

“當年,王凱可是在冰山雪地裏,蟄伏了整整四十八個小時!”

“那冰寒刺骨的環境,零下二十幾度,不知道要比結冰的河裏,冷多少倍!”

“才這麼點小困難,你都做不到,又是怎麼有臉,問王凱索要幾千萬的?”

葉孤城鏗鏘有力,字字珠璣。

別看他平日裏,好像經常“懲罰”王凱,動不動就是做俯臥撐。

可實際上,他比任何人都關心王凱。

這可是跟隨了她,整整十年的同伴。

兩人並肩作戰,一步步的從屍山血水裏麵殺出來的。

其中的情義,完全不用多說。

今日,他要讓這些人知道,王凱有今時今日的地位,不是混來的,而是拚來的。

他們要錢可以,隻要能夠做到以上的那幾個條件,當場他就轉錢,絕對不賴賬。

“我······”

李光榮沉默了,忽然間就低下了頭。

原本,他還興致衝衝的,不要到錢絕不罷休。

可是現在,他的臉紅成了猴腚,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趁著沒人注意,他灰溜溜的,就跑出了院子,哪裏還敢再提要錢的事情。

當然,不僅僅是他,朱朝英,陳國寶同樣如此。

兩人隨便找了個借口,迅速的跑了出去。

至於剩下的那些父老鄉親,一個個的也沒有臉,再開口要錢。

有的當場離去,有的則是留在下場,點一點剛剛給的十萬塊,有沒有少個一百兩百。

“瓜娃子!”

而老爹王國勝,不知何時,早已經淚眼婆娑。

他看著身上滿是傷疤的兒子王凱,一時間哽咽著說不出話來。

這些年,王凱一直是報喜不報憂。

每次打電話回來,隻說在戰區又立功了,從來不說受傷的事情。

王國勝沒什麼文化,也沒有當過兵,不知道軍伍是什麼情況。

他以為兒子王凱,在部隊裏麵就是訓練和站崗,並不知道要上戰場打仗。

所以,每次王凱報喜的時候,他雖然心裏很高興,但明麵上還得埋汰兒子幾句。

現在,當得知兒子王凱,用自己猩紅的鮮血,換來如今的這一切時。

任是大男子主義極強,基本沒有流過淚的他,此時也是熱淚盈眶。

“爹,你這是咋了,怎麼還哭了呢?”

“你別聽老大誇張,他那是應付七大嬸八大姨。”

“我在戰區可享福了,每天有酒喝有肉吃,一年才打一兩次仗。”

“你兒子身上的這些傷,全是因為訓練時偷懶不認真造成的,你別多想。”

王凱不想讓老爹王國勝擔心,立刻就露出了憨憨的笑容,強行的解釋道。

別看他表麵上,好像大大咧咧,沒心沒肺,其實挺重感情的。

“瓜娃子,你可別騙老爹了,我不是傻子,隨意的就能糊弄的。”

“不行,從今天開始,你哪裏都不允許去,就給我老老實實的待在家裏。”

“老爹雖然沒有什麼大本事,但是種種田打打零工,還是養活的起你的。”

”我情願你整天遊手好閑,也不想看到你一身傷。做什麼救國救民的大英雄。”

可憐天下父母心。

王國勝心疼的看著兒子王凱,緊緊的攥著拳頭。

他隻是個農村老頭兒,沒有王凱那天下興亡匹夫有責的抱負。

他隻知道,自己就這麼一個兒子,要是白發人送黑發人的話,他會活不下去的。

“爹,我真的沒事,全是些小傷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

“你看看,我現在活蹦亂跳的,身體不是非常的好麼?”

“更何況,我現在可是百萬鐵騎的副官了,根本不用自己上戰場。”

“隻需坐在戰營裏麵,指點江山,讓那些部下去浴血拚殺就行了。”

王凱立刻將衣服給穿上,遮住身上的那些傷。

為了能夠讓父親放心,他說了一個善意的謊言。

“瓜娃子,你是說真的?”

“現在的你,真不要打仗了?”

王國勝的情緒,稍微的穩定了一些。

他並不是阻止王凱為國效力,隻是單純的不想看到兒子有危險。

這並不能夠怪他小家子氣,但凡是父母,都會是這樣。

“爸,兒子還能騙你不成?”

“如果還得打仗,我哪有時間回來看你?”

王凱嘻嘻哈哈的,故意的把語氣,放的非常輕鬆。

“那就行,這樣我就放心了。”

王國勝長舒一口氣,心中的石頭總算是落下了。

但是很快,他的眉頭又皺了皺。

“瓜娃子,既然你不打仗了,那得尋思找個婆娘了。”

“不孝有三,無後為大,老大不小的人,趕緊結婚生子。”

“趁著爹這老骨頭還能動彈動彈,也能夠幫你帶帶孩子。”

這十年來,王國勝一直都是一個人,非常的孤獨。

每次幹完農活閑下來後,就是坐在院子的門檻上,吧嗒吧嗒的抽旱煙。

現在,王凱回來了,他想盡快的看到兒子結婚。

那樣一來,家裏麵再添兩個新丁,他也有個盼頭。

“嘿嘿·······”

“老爹,難道你忘了,我可是定了娃娃親的。”

“如果這次回中海時間長,我就先和小草把結婚證領了。”

王凱憨笑了兩聲,開口說道。

他權以為,老爹王國勝,忘記了這一茬。

可實際上,並非如此。

提及娃娃親,王國勝眉頭緊鎖,表情變得非常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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