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無道哭天搶地,豈一個傷心欲絕了得?

了解情況的,知道他這是在裝腔作勢,強行給自己洗白。

不了解情況的,還以為他真情流露,真的對大皇子充滿了愧疚。

“這······”

蕭慕寒,安淩溪,許菲,蘇婉慧,看到這一幕後,尤為的震驚。

她們本以為,葉無道會老老實實的祭奠。

沒想到,這個老家夥,竟然鬧了這麼一出。

“你胡說八道,哪有什麼人販子,分明就是你將姐夫,丟棄在姑蘇的。”

“你這個老東西,簡直泯滅人性,連這種話都說得出來,太不是人了!”

受過高等教育的小妮子安淩溪,向來很有禮貌,從來不會說髒話。

但是今日,看到葉無道在這裏裝模作樣,她實在是忍不住了。

早在她十歲出頭的時候,就認識了葉孤城。

當時還是小女孩的她,一直屁顛屁顛的跟在姐姐和這未來的姐夫身後。

她猶記得,姐夫葉孤城為了能夠自己攢齊學費,給家裏麵減輕經濟負擔,曾經在碼頭扛了兩個月的沙包。

要知道,那時候他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孩子,暑假烈烈灼日之下,滿頭大汗的扛著水泥和黃沙。

每扛一包水泥一塊錢,每扛一包黃沙兩塊錢,姐夫葉孤城每次都是挑黃沙扛。

這些年,他吃過的苦不計其數,兩隻手根本數不過來。

可是,葉無道這個老家夥,竟然想要給自己強行的洗白,把所有的鍋推到人販子的身上。

過分,簡直過分至極!

“孩子啊,爺爺做的不稱職,讓你吃了太多太多的苦。”

“我給你道歉,隻要你能夠活回來,爺爺願意將壽命全部給你。”

然而,麵對小妮子安淩溪的指責,葉無道根本就沒有當回事。

既然選擇了演戲,那自然是要演全套的。

顯然,他就是要裝給那些不明真相的吃瓜群眾看,他對孫子葉孤城有多麼的內疚。

“葉無道,你說這些話,難道就不臉紅?”

“若不是你,哥哥又怎麼可能英年早逝?”

“你就是罪魁禍首,就算是下十八層地獄,那都難解我心頭之恨!”

許菲直呼葉無道姓名,俏臉之上滿滿的都是慍怒。

她屬實沒有想到,葉無道臉皮賽城牆,竟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麵,玩起了套路。

整的自己有多內疚,有多懊悔似的。

但其實內心。肯定是在偷笑。

“孩子,我不介意被人誤會。”

“別人怎麼戳著脊梁骨罵我,我都能夠接受。”

“爺爺隻求你能夠醒過來,再睜開雙眼看一看。”

水至清則無魚,人至賤則無敵。

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這些話用在葉無道的身上,再合適不過了。

平日裏,他一副虛懷若穀,左右逢源的模樣,搞得自己好像有多和藹可親,平易近人。

其實早就已經黑到了骨子裏麵,他的心髒根本不是紅色,而是黑不溜秋的。

當然,不僅僅是他,一旁的葉鴻濟和葉鴻昊,同樣露出很悲傷的模樣。

兩人雖然演技沒有葉無道那麼好,但也裝作很懊悔內疚,不停的演給圍觀的眾人看。

很顯然,這三個老戲骨,成功的左右了輿論的風向。

那些牆頭草,立刻又開始議論紛紛。

“你看看葉皇主,不像是壞人啊,那聲淚俱下的模樣,多讓人心疼啊。”

“看的出來,葉氏皇族大皇子的離世,他比任何人都要傷心,這絕對不是演出來的。”

開口之人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長著一副變色龍的嘴臉。

像她這種聽風就是雨,沒有任何主見的人,很容易被人給帶偏。

葉無道不過是聲嘶力竭的喊了幾句,她立刻就重新站隊,開始心疼葉無道了。

“可不是嘛,你看看葉氏皇族的族人,多麼的重情重義啊。”

“葉氏皇族大皇子離世,他們發動了整個家族,全部過來祭奠。”

“得仁義者得天下,怪不得葉氏皇族能夠成為至尊皇族之首,就是靠的這個啊。”

又有一個是非不分的家夥,開始幫著葉無道洗白。

一時間,老宅院子外麵的眾人,各種議論紛紛。

其中,不乏看穿葉無道等人小伎倆,繼續戳著他的脊梁骨痛罵的。

但是,更多的則是被葉無道的真情給感動,一把鼻涕一把淚。

“夠了,你們演戲,還要演到什麼時候?”

“這種拙劣的表演,怎麼拿得出台麵的?”

許菲明顯是受大眾輿論的影響,心態發生了變化,開始有些急躁。

可是,越是憤怒,就越是上了葉無道的套。

“嗬嗬······”

倒是王凱,立於原地,淡定的笑了笑。

於他而言,葉無道的這種雕蟲小技,實在是太low了。

說句不好聽的,這些小伎倆,全部都是他們十年前,玩剩下來的了。

竟然還有一群天真無邪,爛漫純真的吃瓜群眾,相信葉無道的鬼話。

之前,王凱總是很好奇,為啥那些騙子低劣的手段,能夠騙到那麼多的人。

現在,他終於是明白了,這個世界上,蠢豬和笨蛋,永遠比騙子要多。

甚至,說句不好聽的,就這群人的智商,還不一定比豬高。

拿他們和豬相提並論,那簡直就是侮辱了豬。

“菲菲,他們若是愛演,放他們演就是了。”

王凱拉住了暴怒的許菲,示意根本不必跟葉無道等人計較。

今日,這個老家夥不是要當著這麼多民眾的麵,強行的洗白麼?

行,那就給他這個機會,暫時讓他先享受一下奧斯卡最佳男主角的感覺。

等待會兒,葉氏皇族的大皇子葉孤城,正式的亡者歸來,揭穿他的真實麵目後,倒看看他還有沒有臉,繼續說這些鬼話。

“孩子,爺爺今日過來,送你最後一程。”

“你在天堂的另一邊,一定要好好的。”

葉無道見戲演的差不多了,立刻就趁人不注意,對著身旁的管家葉普使了使眼色,挑了挑眉毛。

葉普迅速的心領神會,帶拉帶勸的,扶起了膝蓋,韌帶,半月板受傷的葉無道。

“皇主,人死不能複生,節哀順變。”

“你一定要保重身體,可別把自己搞垮了。”

葉普同樣在配合葉無道演戲,兩人一唱一和的,好生熱鬧。

講真的,就這兩人不去演一個舞台劇,那都有些屈才。

“孤城,二叔過來看你了。”

“孤城,三叔來給你送行了。”

葉鴻濟和葉鴻昊,同樣學著父親,各種唉聲歎氣。

這父子三人,今日就要是在眾人的麵前,重新的塑立人設。

“嗤嗤!”

親眼見證這一幕的葉鴻誌,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拳頭更是攥的死死的。

能夠清楚的看到,怒火中燒的他,指甲完全陷到了手掌心的皮膚裏麵。

那猩紅的鮮血,更是順著指節,滴在了地麵之上,尤為的蕭索肅殺。

他怎麼都沒有料到,父親葉無道,二哥葉鴻濟,三哥葉鴻昊,竟然瞞著他搞這麼一出。

當然,葉俯臣看到眼前的場景,同樣是怒不可遏,氣不打一處來。

他想要站出來,揭露爺爺葉無道,這醜陋虛偽的嘴臉。

可是,就當他準備道出真相的時候,一旁的葉鴻誌,卻拉住了他。

“俯臣,不用解釋,沒有用的。”

“風向,已經完全被帶偏,回不來了。”

葉鴻誌很清楚,就算他和兒子葉俯臣現在站出來,那也於事無補。

他們的身份,可比不上父親葉無道,二哥葉鴻濟,三哥葉鴻昊那麼舉足輕重。

那些已經豬油蒙了心的燕京民眾們,絕對不會相信他們的話。

“可是······”

葉俯臣的心裏麵,有一萬個不甘心。

明明就是爺爺葉無道,二伯葉鴻濟,三伯葉鴻昊,毀了堂哥葉孤城。

可是,現在卻一直在給自己洗白,整出一副濃濃爺孫情的感覺。

這爺孫倆,哪有什麼感情?

大皇子葉孤城,自出生之後,就被遺棄在了姑蘇,日子過的非常拮據。

而葉無道,一直身居高位,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受無數人的尊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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