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容深番外4 你愛過我嗎(3 / 3)

他捏緊她下巴,逼迫她抬頭,“不許你私下接觸他。記住了嗎。”

她故意作對,甩開他手,“沒記住。”

喬蒼被氣得臉色發青,扣住何笙肩膀,按向自己懷裏,“是不是我平日太嬌縱你了,讓你明目張膽和我對著幹。”

她在他胸膛掙紮,力量很大,似乎生氣了,喬蒼心中那一絲恨她去見周容深的怒意頓時蔫了,反過來柔聲哄她,托著她臀部往樓上走,低下頭哭笑不得凝視她委屈的眉目,“是你的錯,你還有理了。”

何笙說我沒錯。

喬蒼一怔,難怪喬慈嘴硬,都是和她學的。

他反鎖門,將她按在床上,扒掉內褲,抬手打她屁股,何笙起先咬著牙不言語,他哪裏是打,分明是撓,癢得不行,她兩瓣屁股蛋兒在他掌下一顫一顫的,要多誘惑有多誘惑,他扒開的那一刻,就不忍懲罰。

“知錯了嗎?”

“呸。”

喬蒼手臂用力高舉,卷起淩厲的勁風,從耳畔呼嘯而過,她身子猛縮,他卻隻是捏了她一下。

何笙臉孔深埋進被子,天昏地暗間,她體內沒由來的抽疼,仿佛巨大的電波在擊打,啞了聲息。

等他重新穿好衣衫,她才說,“怎樣才能讓好人有一個好歸宿。”

喬蒼動作一頓,隱隱蹙眉,不知她怎麼忽然說這一句,她轉過頭,露出一半臉龐,另一半還藏在錦被內,“我很難受。”

他隱隱猜到什麼,沉默片刻,將她從床上拖起,放在膝上,掌心蓋住她濡濕顫栗的眼睛,“我們都有自己的命。何笙,誰也不例外。”

她呆滯不語,渾身冰涼。

她看到,看到周容深的鬢角,生出了一層薄薄的白發,看到滿抽屜的藥瓶,看到他強撐的偉岸之下,是如何憔悴,疲憊,沉痛而折磨。看到他塗改得密密麻麻的文件,他如同一副軀殼,活在這沒有顏色,沒有溫度,沒有希望的歲月中。

他再不肯敞開那顆心,再不肯忘乎所以愛一個人。

隻有他望著她,擁抱著她,那絲毫不減的深情縱容,一如既往。

十年南北兩茫茫。

長情如故自難忘。

她已經是兩個孩子的母親,他孑然一身,空曠得令人心疼。

周容深三日後解決了市局的事務,抵達蒂爾,召開一場簽約儀式,車駛入第一重鐵門,保安忽然壓下橫杆,跳下崗哨,朝他走來,站定在車門外,敲了敲玻璃。

司機透過副駕駛的縫隙問他什麼事。

他凝視有些昏暗的後座,“周部長,有一位三十歲左右的女士一直在等您,不肯離開。”

周容深降下車窗,往保安身後看了一眼,樹下的女子非常陌生,潔白的素色長裙被風吹得揚起,她期待又無措,清澈如麋鹿的眼神朝這邊焦急張望。

他不動聲色點了下頭。

保安轉身向她招手,她立刻露出歡喜的笑容,小跑過來,指尖撥弄著微微散亂的長發,剛張口要喊什麼,腦子一片空白,完全不知如何開場,腳步局促慌張停下。

“我…”

周容深沉默打量她,搜尋遍自己所有記憶,仍想不起這個女人。

他問,“我們認識嗎。”

“認識。”她用力點頭,“你給我撐過傘。”

她指著不遠處的人行道,“在那裏,那支長椅旁。”

司機一愣,透過後視鏡觀摩,還有這樣的事,周部長悶騷得對女人敬而遠之,生怕沾染到什麼,怕是這姑娘認錯了吧。

經她提醒,周容深也未曾浮現絲毫印象,更沒有繼續追究,他手肘撐在窗上,目光平靜,“你找我有事嗎。”

她心髒怦怦直跳,臉色緋紅,伸手打開皮包,取出一塊疊得整整齊齊的絲綢方帕,保安要轉交,她不肯給,死死捏住,如臨大敵瞪著他,他隻得看向周容深,征求他的意見,後者淡淡說拿來。

保安這才讓開一條路,她按捺住顫抖,遞了過去,和他指尖相碰的一刻,她明顯感覺到自己窒息了一秒鍾。

周容深穩穩接住方帕,他無波無瀾的眸子,頃刻湧出漩渦,果然是丟失的那一塊,他還回去找了許久,這塊手帕意義非比尋常,是何笙親手為他繡的。

那段日子她迷上刺繡,可惜天賦差點,手法也欠缺,鴛鴦繡成肥鵝,翠竹繡成木杆,隻有自己名字繡得最好。她偷偷繡在他的手絹上,他沒有問起,她也當他不曾留意,還沾沾自喜這點小花花腸子瞞天過海,他其實拿到的第一刻便察覺了。

他知道她害怕,害怕他不要她,也知道她不安,若是隨身的一塊方帕令她踏實歡喜,他何必戳破,又何必拿掉。

這東西是他的至寶,他珍藏了很多年,比他性命還重要,她留下的念想不多,連照片都極少,他時常在夜深人靜,握在手心看著,她的容貌便恍恍惚惚,放映在上麵。

伴他熬過漫漫長夜,熬過錐心刺骨的寂寞。

從她走後,他貼身不離,丟掉那一晚,他險些崩潰。

從南街頭,到北街尾,他尋了幾個時辰,最後無力跌坐在台階上,他那時的世界,比頭頂淩晨的天空還要黑暗。

此時失而複得,他終於露出一絲笑容,看向窗外的女子,溫聲細語,“多謝你。”

她徹底愣住,天下竟有男人笑起來如此溫柔好看,連眼角的皺紋都那麼迷人,充滿歲月的味道。

她不由自主隨著他一同笑,“這手帕對你很重要嗎?”

他無比珍視放在緊挨心口之處,淡淡嗯,沒有多說。

他想到什麼,“你怎知是我的。”

女子脫口而出,“我那天看到你了,它從你口袋內掉出來,我還追上去,可你的車太快了。我想到初次是在這裏遇見你,過來碰碰運氣。”

周容深聽到微微訝異,“為什麼。”

她扯著背包的拉鏈,腳尖踢打地麵,碾磨了好一會兒才局促說,“不為什麼啊…”

司機握拳咳嗽了聲,車窗緩緩升起,隱匿了周容深那張臉孔,車駛入第二重金色大門,她踮腳追隨直至再也看不到蹤跡,蒂爾高樓在朝陽下輝煌璀璨,十分氣派,她招手叫保安,“他是這裏的工作人員嗎?”

保安一怔,這叫什麼事啊,聊了半天,誰也不認識誰,他哭笑不得,“您不認識他啊?”

女子搖頭,有點失望有點懊惱,“我忘了問,他剛才也沒有跟我說。”

保安猶豫兩秒,“不止是。您見過哪個普通職員開那車的?我們周…周先生,身份有很多。若您還有機會見他,慢慢會知道。”

“他姓周?”女子格外開心,“我明天還來,您可要認清我的臉,記得放我進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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