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結局三 風月夢一場(2 / 2)

他笑說真不容易,您無病無災的,竟然睡了四十多個小時。

我一言不發,伏在喬蒼膝上,恨不得與他形影不離,如果那場惡戰是夢,這歲月靜好是嗎。

我隻有拚了命的握緊,讓自己睡得更沉,才會永遠不醒來,永遠不失去。

喬蒼揚下巴示意他關門,阿六反鎖後壓低聲音說,“我找省廳的條子摸了底,記錄在案的幾樁事,說大就大,說小也小,看誰犯的,如果是老百姓,一個槍子兒都是便宜了,可如果是有身份的名流,又拿出這麼多錢財免災,命絕對可以保住,您甭擔心頂罪的人了,出不了大簍子。”

我原本懶洋洋眯著眼,聽到這話立刻欠身,“誰頂了罪?”

阿六說,“北哥。他把蒼哥所有事兒都扛下了。條子都知道韓北是蒼哥第一爪牙,蒼哥隻是下命令,他著手安排人去做,相當於直接經手人,事兒算在他頭上理所應當,條子拿到的筆錄,走私販毒內幕蒼哥根本不清楚,他直接過問的隻有盛文,江南會所和華章賭場,雖說死過幾個人,不過省廳的高官早壓下了,沒地兒找底子去。真抖出來,廣東的仕途倒一片,這不屬於公安部管轄了,上頭不可能允許。至於親手搞了泰國和緬甸的毒販,對方畢竟都是歹人,清剿薩格出境更是立功,北哥等法院過審後,估摸判死緩,蒼哥找人運作下,隻要改判有期,做幾年牢保出來不是問題。”

阿六擠眉弄眼朝我壞笑,“何況曹爺還是一條路子呢。他老子要是肯出麵,別說死緩改有期,就是馬上挨槍子兒的死刑犯都能從刑場給拉回來。”

喬蒼冷眼掃過他,他縮了縮脖子,觸著鼻孔訕笑,“這邊棘手的麻煩還沒清呢,我去河口跟他們彙合,早點抹幹淨了,蒼哥也好脫身回特區。”

阿六離開房間,我聽到門響,從喬蒼膝上翻了個身,自下而上凝視他的臉,我不停笑,笑得無法停止,笑得忘乎所以,那樣滿足而欣喜,所有的歡情都寫在眉眼,藏也藏不住。

他問我怎麼這樣高興,是不是做了美夢。

我搖頭說再美的夢也不如這一刻。

千帆過盡,恩怨糾葛,守在我身邊不曾離去的依然是你。

入夜我洗了澡,趴在窗台上晾幹濕漉漉的長發,窗外遙遠的樓宇重巒,在月色中綿延回響,這南城往事,亂世烽火,如一頁書,一弦箏,轟轟烈烈而來,蕩氣回腸而過。

我指尖觸摸在玻璃上,街巷的燈火闌珊倒映出我的臉和喬蒼的身影,他倚靠床頭看一本書,睡袍微微敞開,露出大半胸膛,他眉眼溫柔,手在旁邊空蕩的位置拍了拍,“何小姐,再不睡覺明天熬出黑眼圈,我就將你送去熊貓園,賣個好價錢,用來賠償你中午打碎的那隻碗。”

我嗤笑出來,轉身爬上床,撲進他懷中,“喬先生心裏,我還不如一隻碗值錢嗎。”

“看是多貴的碗。”

他放下書,將燈光調暗,一手搭在我光滑的脊背,另一手比劃數字五,“超過這個,都不值得了。”

“五萬?”

他笑而不語,我重重戳他手心,“五千?”

我嘟嘴發怒,“難不成是五百?”

他一字一頓,笑意盎然,“五塊。”

我張嘴半氣半笑咬住他手指,兩條腿夾緊他腰間,如一個威風凜凜的女將軍,將他欺壓身下,他仰麵悶笑,任我撒潑耍混,肆意折磨,也不舍得阻止。

他還能笑,我還能鬧,沒什麼比這更好。

我抬起一隻手,觸及他溫熱的麵孔,“你還是你,對嗎。”

他嗯了聲,吻我掌心交錯的紋路。

“我也還是我,對嗎。”

他含糊不清說,“你卻不是你了。”

我愣住,他胯骨重重一震,將我緊纏他腰間的腿彈開,我從他身上跌落,陷於柔軟的床鋪,我被白色的鵝絨包裹的霎那,聽到他說,“你是喬太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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