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警問他掀不掀,鄭隊小聲跟他說了句什麼,他把衣服扔到被窩裏,等馬太太穿好後用報紙擋住她的臉,從後門送了出去。
寶姐還想為我開脫,我朝她使眼色,不到萬不得已我真不敢亮出周容深的身份,大不了我就耗著,反正我沒嫖。
我們被刑警帶出包房,蕾蕾蹲下抱著自己的身子哭著問我,“何笙,怎麼辦啊,我不能進局子,讓王處知道我搞鴨子他非打死我不可,他之前的小三就因為背著他亂搞差點瞎了一隻眼,我以後還要在圈子裏混飯吃,我不能出事。”
寶姐走在最後麵,她一臉傲慢把煙掐了,鄭隊接了一個電話,他從樓梯口回來臉色就很不好看,他擺手讓刑警把林寶寶放了,刑警不幹,問他為什麼,他罵了句沒有為什麼!這是命令!
寶姐被放走之後,刑警把冰冷的手銬戴在我腕上,我大聲說我沒有嫖,你們可以調錄像,我隻是在房間裏坐著。
警察冷笑問知道這什麼地方嗎,不嫖你來幹嘛,吃飯?
他根本不給我辯解的機會,我被一陣蠻力推搡進隊伍中,和那些低著頭哭哭啼啼的公關嫖客一起押送上警車,我看著玻璃外不斷閃爍的警笛,以及眨眼間被查封的俱樂部,整顆心都揪了起來。
這天晚上市局二十多間審訊室都被俱樂部裏掃出來的人占全了,整棟大樓燈火通明。
有嫖客的家屬趕來贖人,婦女崩潰嚎啕撕扯著自己丈夫的頭發和手臂,大聲唾罵還有沒有良心,把老婆孩子放在家裏自己出來瀟灑,有點錢就沒有人性了嗎?
那些平時眾人擁簇呼風喚雨的大老板此時連鞋子都沒穿,麵對老婆的打罵一聲不吭,胸口還裸露著被按摩小妹抓出的指痕。
掃黃我三年前經曆過一次,號稱南省最大的掃黃,掃的是Z州皇家壹號,當時寶姐手底下的最火的幾個嫩模去那裏出外台,我剛要進包房警察就進去了,我僥幸逃過一劫。
皇家壹號倒台,相關夜場都停業整頓,幾乎毀掉了南省風月場一個時代的夜夜笙歌。
寶姐手下名號最響的外圍都完了,從局子出來早不是她們的天下,喜新厭舊的臭男人們把她們遺忘得幹幹淨淨,換了新的溫香軟玉,一撥又一撥的姑娘走紅,踩著前一批風塵裏栽跟頭的姑娘上位,像瘋了一樣糾纏擄獲著更大的金主。
我親眼見過那麼多交際花的凋零。
墜落在肮髒的泥土中,連屍骨都沒有。
美貌是資本,手段是王牌,聰明是鎧甲,這些女孩就拿著這三樣利器,做著空手套白狼的富貴大夢。
審訊進行到一半一名刑警從樓下風風火火跑上來,走到鄭隊的辦公室敲門叫他出來,鄭隊聽他彙報完一愣,他問真的來了嗎?
刑警說車就在樓下停著,是他私車沒錯。
他話音剛落周容深從一樓的梯口出現,帶著兩名肩章是副處警銜的下屬,他穿著一身黑色警服,氣場特別強大,我看到他有些發懵,他經過我麵前時沒有看我,大踏步走向盡頭的審訊室,鄭隊看到他立刻迎上來,“周局,這麼晚怎麼驚動您大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