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朗的身份有些微妙,身為半吊子的皇親國戚,當的又是個虛差,所以那些個同僚也多是觀望,雖然沒有孤立冷落他,卻也並不熱絡。他忙活了大半日,將上書房的書架大致混了個眼熟,便到了散鍾回家吃飯的點兒。
“阿朗,阿朗……”林朗還未走出院門,就見從右側的月亮門裏匆匆奔出一人,氣喘籲籲一邊叫他的名字。
林朗迎了過去,道:“弘宇,找我有事?”
趙弘宇彎著腰喘了會兒,等氣兒順了,這才道:“我還說今天帶你再熟悉熟悉的,沒想到那邊事情脫不開身,你今日如何?他們沒有為難你吧?”
林朗道:“大家都很幫襯我。”
趙弘宇看上去鬆了口氣,道:“這就好。阿朗,你其實不用這麼辛苦,陛下也說過暫時不給你派差事,你隻要每日過來露個臉就行了。”
林朗搖搖頭,道:“我要這麼做,舅父隻怕要跟我翻臉的。”
趙弘宇一聽樂了,笑道:“也是。都這點兒了,一同走吧,我送你一程。”
雖然濟北王府並不遠,略走幾步便可以到,但林朗見他時一番好意,也就不再拒絕。兩人一同到了宮門外的車驛,趙弘宇率先登了車,伸出一手來扶林朗。
林朗笑道:“弘宇實在太客氣了。”他才要將手搭過去,卻被人一手搭在肩頭,胳膊登時便軟了。
“原來是中撫軍大人,當真好巧。”趙弘宇跳下了車,拱手施了一禮。
“我找劉祭酒有事,你不用等他了。”司馬銘彥也不多言,隻是握了林朗的手,也不顧他暗地的掙紮,將他帶到遠處少有人處,沉聲道,“我不是跟你說過,趙弘宇不是好相與的人,讓你不要和他走得太近,你怎麼把我的話當耳旁風?”
林朗見他一上來就是興師問罪,之前因著他關心之舉而重燃的好感騰地化作無限憋屈,於是甩開他的手,沒好氣道:“我就是和他投緣怎麼了?而且他事事都很關照我,你不要把人都想得那麼不堪好不好?”
司馬銘彥深吸了口氣,道:“阿朗,如果你是跟我賭氣也就算了,但是這人心機太深,你如果太相信他,終歸是要吃虧的。”
林朗皺眉道:“你不要一口一個心機深,你們這些官場上混的人哪一個不是心裏打著算盤的?銘彥,我早在來京城的時候就認識這人了,那個時候我不是濟北王的甥兒,他也並不是因為我的身份才接近我的,但他前後態度並沒有什麼不一樣。我不想弄得草木皆兵,也不覺得但凡一個人隻要有心計就是個壞人。”
司馬銘彥道:“阿朗,你總是將事情想得太簡單……”
“不錯,我就是個喜歡把事情簡單化的人!”林朗氣不打一處來,話不過腦子就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