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前世在宮中長大,對這宮中無一處不了解,她小心翼翼的避開了巡邏的禁衛軍,又避開了夜裏值夜的宮女太監,摸索著來到了暗門。
不知是不是夜深了的原因,暗門根本無人把守,時歌一直小心得像個偷東西的賊,卻連半個人影都沒瞧見,倒是看見一處大殿有隱約的燈光。
她不知道荊溟會在哪裏,隻能先往燈光的方向走過去,走進了才看到,原來這處是暗門裏的武器庫。
武器庫裏擺滿了各式各樣的兵器,荊溟就在其中,他在暗門中的事務其中一項便是仔細的將一件件擦洗幹淨,此刻他手裏拿的正是她送給他的那對雙刀,正低頭認真的擦拭著。
她輕手輕腳的走到他背後,連呼吸都不敢太大聲,然後伸手蒙住了他的眼睛,捏著嗓子問道:“猜猜我是誰?”
她能感覺到他的睫毛輕輕的煽動,動得她心猿意馬,然後便聽他略帶冷清的嗓音毫不遲疑的回答:“時歌。”
時歌驚得睜大了眼睛,她鬆開手,驚訝的繞到他麵前:“你怎麼知道!我裝得不像嗎?”
看著時歌,荊溟的目光變得柔和了很多,剛才清洗武器外露的冷漠也被他盡數的收斂了。
“我記得你的腳步。”她這樣沒有內力在身的人,走路多多少少都會有腳步聲,如果不是認出是時歌,根本不會讓她近身:“況且我身邊除了你,不會再有人做這樣的舉動。”
聽他說記得,時歌眼睛笑眯眯地彎起來,荊溟在暗門呆了那麼多年,他以為自己早已經習慣了暗門的安靜,可是剛才在時歌的手捂上他的眼睛的時候,他才明白,見過太陽的人,就很難再忍受孤獨寂寞。
他收回眼神,將雙刀收了回去,問道,“你怎麼到這兒來了?皇上不是罰你禁足無念宮嗎?”
時歌眨了眨眼睛,如實說了:“想你了,所以要來找你呀。”
荊溟被她直白的話語說得有些不好意思,幸好武器庫燈光有些昏暗,時歌並看不出他耳尖的紅。
時歌在他身邊的位置坐下,環顧四周,幾乎沒見到別的人,她對暗門的規則不太熟悉,也懶得多問,便道:“這裏好安靜,你在這兒呆了多久了?”
荊溟回答:“這兩日都在這裏。”
暗門需要處理的事情不多,但荊溟不想讓自己空閑下來,便自己到了武器庫,準備把這邊全都收拾一下。
“這麼空蕩蕩的地方,你都不會害怕嗎?”
荊溟老老實實的搖頭:“不會,我從小在這兒長大,早已經習慣了。”
他是一名影衛,在這個地方,隻有經曆了刀槍劍戟的人才能夠活下來,也許他曾經也怕過,但是這麽些年來,他早已經忘記了那種滋味。
他的一番話讓時歌很是心疼,她雖然不了解影衛是怎麼被訓練出來的,但是在荊溟風輕雲淡的描述中,也能體會到其中的艱辛,她牽過荊溟的手,輕輕的擁住了他:“你別怕,不會太久的,我會一直陪著你。”
出乎意料的,也回應了她的擁抱,兩人就這樣擁在一起,沉沉的睡去,而此時此刻,無念宮的大床上,蕊心裹著被子瑟瑟發抖,生怕被哪個宮人發現了,心裏哭喊著:主子,您不是說馬上回來嗎!這都快天亮了呀!
幾日之後,相府之中,林裴澈坐在大廳之中,居高臨下的看著下邊跪著的人:“暗門那邊有什麼動靜嗎?”
這人穿了一身宮人的衣裳,看上去其貌不揚,隻聽他道:“荊溟雖然被關了起來,但是對您的調查似乎一直沒有停止,雖然那些事都處理得很幹淨,但是還是被他發現了蛛絲馬跡,假以時日,必定會查到您頭上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