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歌站在門口還有些迷茫,餘光還能瞟見隔間內荊溟迅速穿衣的身影。
怎麼辦?荊溟這是剛要沐浴被她打斷了?還是已經沐浴完了她才闖了進來?她現在是該退出去呢還是留在這等他穿好衣服過來呢?時歌腦中一片混亂,也不知是緊張的發了汗還是被屋內的水汽沾染,手心額角都布上了一層細密的水珠。
“公主?”察覺到背後時歌的目光依舊停留在他身上,荊溟有些不自在的輕喚了聲。
時歌這才驚覺自己的失態:“我、我似乎來得不是時候,你、你繼續……”連忙拿袖子捂了臉轉身欲走,慌忙間連走到門檻處都忘了抬腳。
“小心!”
“啊!”荊溟提醒的話音還未落下,時歌就已經用行動證明了那句“小心”的含義,然而下一秒便被摟進了一個熟悉的懷抱。
事發突然,荊溟連衣服都來不及穿好,隻著了件中衣,衣襟微敞著,如墨般的長發還未擦拭,濕漉漉的貼在脖頸處,水珠沿著他細碎的發梢順著頸線一路向下,滑過胸前的一片大好風光,隱沒在衣衫的陰影之下。
時歌被荊溟攬在懷中,那片大好河山還帶著尚未褪去的水熱,就這樣大刺刺的展在她眼前,時歌腦袋“嗡”的一下便炸開了,一抹豔色從脖子一直攀上了耳朵根兒,低著頭揪著衣擺恨不能找個縫兒鑽進去。
“公主,你沒事吧?”
“沒、沒事。”時歌的舌頭還在打結。
她雖膽大肆意,可前前後後活了二十四年也沒遇到過這樣的場麵啊!這臉丟的,讓她以後還怎麼麵對荊溟嘛!
感覺到懷中人兒的局促,荊溟生怕剛剛沒將她護好,正想拉開好好檢查一番,卻發現他才剛碰上時歌的手臂,眼前的人兒便低垂著頭整個人連人帶腦袋都埋進了他懷裏。
“公……”
“我、我有事找你!”生怕荊溟會說出些什麼讓她尷尬的話,時歌連忙搶先道。
荊溟這才反應過來時歌的意圖,失笑道:“那公主可否先讓屬下穿好衣服?”
時歌聞言,臉上的豔色又紅了一個度,手忙腳亂的推開荊溟,裝模作樣的拿手扇著風故作鎮定道:“這屋裏太熱了,我、我到院子裏等你。”
逃也似的衝到了院子裏,時歌壓著自己呯呯直跳的心髒懊悔不已。
不多時,荊溟淡然的聲音自身後傳來,時歌回過身,收拾妥帖的荊溟一臉冷峭,仿佛剛剛時歌在屋內看到的春色皆是她的幻覺一般。
想到那水珠滑過的地方,時歌又開始臉熱了起來。
掩飾性的輕咳了兩聲,目光瞟到荊溟握在身側的長刀,時歌這才想起她的“正事”來,正了正神色,自袖中捧出了木盒到荊溟眼前:“你來看看這東西如何?”
在時歌期待的目光中掀開了木盒的蓋子,隻見盒中兩把通體黝黑的小刀靜臥其中,映著日光,連刀鞘上精致的紋路都似乎泛著寒冽的冷光。
習武之人對好的武器都是喜愛的,荊溟隻一眼便知道此物非尋常匕首可比,思及這刀的去處,想著這恐怕是時歌打算拿去送林裴澈的回禮,心中便多了絲苦澀,語氣也冷了不少:“挺好的。”
“就……這樣?”沒有欣喜不說,連驚訝也沒有。
難道是她挑錯了禮物?荊溟其實不喜歡匕首?這可就讓時歌有些苦惱了。
“蘭氏善兵器,這雙刀自是出自蘭家之手,那必定不會差。”見時歌緊抿著嘴不說話,荊溟頓了頓,問道:“公主……是打算將此物送人麼?”
時歌展顏一笑,看進他眼裏的忐忑,語氣傲然:“對啊,這樣好的東西自然隻有我喜歡的人才配得上。”
而她喜歡的人有著這世上最好的武功,最好的品性,最好的容貌……
“……”荊溟看著時歌說到喜歡之人時,那股子驕傲的神態與情意,無一不讓他心生妒忌!
但盡管如此,荊溟還是垂眸恭敬道:“公主放心,屬下一定送到。”
“送?”時歌挑眉:“你想送去哪?”
聽到時歌陡然冷下來的語氣,荊溟也猜出他恐怕是會錯了意,站在原地不知該作何回答。
“我送你的東西你若是不想要那就扔了好了。”一推手將木盒塞進了荊溟懷裏,時歌也不管他什麼反應,撅著嘴跑開了。
荊溟不可置信的看著懷裏的木盒,還在消化著時歌剛剛的話。
她說……隻有她喜歡的人才配得上此物,而她喜歡的人——
當真是他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