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說,隻是她們多心了?林裴澈這人的心思總是七彎八拐十九繞的,她實難猜透。
見藥敷的差不多了,時歌的目光又飄去了門外:“荊溟呢?”
“在外頭守著呢。”素雪會心一笑,還不等時歌接話便已了然道:“奴婢這便去讓他進來。”
小姐回來的這幾日,視線大多時候都跟著荊侍衛,別說素雪了,就連心眼兒最大的半闕都看明白怎麼回事了。雖說論這身份地位著實不是良配,但看小姐這樣開心,有些話說來傷人,她們也就決定閉口不談了。
眼瞧著荊溟身姿筆挺的朝她走來,時歌就覺得心花怒放。一雙眼睛隻顧著盯著荊溟看,直到荊溟被看的渾身都不自在,抵唇低咳了兩聲,時歌才回過神來收了熾熱的目光。
“你們暗門可曾查過林裴澈的底細?”時歌問道。
“背景清白,並無不妥。”
低頭沉吟了片刻,時歌敲敲腦袋一臉的苦相。
原以為解決了沈家讓皇兄收回了皇權,她便可以將精力都放在如何讓荊溟留在她身邊的這個事上,不想一個夢就把她的計劃打的七零八落。
撇開沈溱溱和林裴澈的事不說,她如今最在意的,便是這次的萬壽節。如若這次真的如同前世一樣,那她……如今的蕭靈均豈非還是躲不過和親的命運?
可是她也不知道前世究竟是什麼地方惹了那個南疆二皇子青眼,要不——讓荊溟把她打暈了關起來?或者幹脆關到暗門的地牢裏去,等他們都走了再放出來,一時的風波也總比滅國來的劃算啊。
時歌看荊溟的眼神漸漸透著古怪的揣度,考慮著這事的可行度。
越想越覺得這樣一不做二不休的最是省事,拍板決定前時歌好奇問了一句:“你在將軍府待了這麼久,蕭靈均怎麼辦?”
“公主那自會有新的影衛暫時接替屬下的位置。”
新的影衛?那豈非會打起來?不行,動靜太大容易出事,看來這個辦法是行不通了。最省事的不能用,那就隻能另辟蹊徑咯?於是時歌又開始發愁了。
“公主可是有事?”見時歌愁容滿麵的樣子,荊溟斟酌了許久還是開了口。
哎喲,荊溟這是開始關心她了麼?
時歌很高興,拉了他在自己身邊坐下,歪著頭努力的在回想著,給他細數前世長安二十八年萬壽節的事。
說起來那時的她一門心思都還在林裴澈身上,萬壽節於她而言不過就是去皇兄那拿些稀罕的寶貝兒,看看能不能討得林裴澈的歡心。當然,這些時歌是不會告訴荊溟的。
而她去找皇兄之際,正巧和從殿內出來的二皇子撞了個正著。她身嬌體貴的被這猝不及防的一撞差點沒坐到地上去,火氣也“蹭”的一下竄了上來,劈頭就是一通叱責。南疆民風粗獷,二皇子左桉炎又是個狂妄自負的主兒,哪裏忍得下,兩人在大殿外就吵得麵紅耳赤。
這還不能算,之後他倆隻要見到對方就勢必會掐起來,不料待到皇宮夜宴當晚,左桉炎卻突然和皇兄說想要娶她為妻!不過以她嫡親公主的身份,無緣無故的下嫁給還不如西涼的南疆皇子,可想而知也是不可能的事。
原以為左桉炎也就是一時興起,然第二年開春後,南疆就突然向西涼起了兵。
那段時間裏她一直很自責,覺得是自己破壞了兩國的邦交才導致的南疆起兵。不過以當時兩國的實力差距,她隻覺得左桉炎是在自取其辱,直到西涼被連破兩城,八百裏加急傳來左桉炎指明要她和親才願意將城池當做聘禮送回,否則便要下令屠城的消息時她才慌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