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入宮之後依照禮數,她是該先去拜見太後的,於是時歌正想和引路公公說一聲先去泰康宮,話還沒說出口,便看見一大堆的人簇擁著蕭靈均朝她過來了。
簫靈均急吼吼的拉著她就走,讓時歌一時摸不著頭腦。
“誒誒,你這是做什麼?”蕭靈均走的有些快,時歌現在這副身子還未長開,幾乎要小跑才能跟的上。
“我今個兒命人紮了幾隻風箏,就等你來一塊兒放了。”
時歌掙脫她往回走:“那你也等我去給太後請完安再說。”
“你是皇兄喊來陪我的,請我的安就好了,旁的理她作甚。”簫靈均說著又要來攥時歌的手,被時歌躲開。
“皇上是讓我來學習宮中禮儀為日後入蒙學館上學做準備的。”
蕭靈均沒想到自家皇兄還找了這麼個由頭,怔了一下隨即笑道:“那還不就是本公主的伴讀嘛,和太後也沒關係,走吧走吧。”
一個不想去,一個非要去,兩人拉拉扯扯了好一會兒,終是蕭靈均敗下陣來妥協道:“罷了罷了,一道去一道去好了吧,你這人怎生的比我還倔。”
時歌見她勉為其難,苦大仇深的樣子,覺得好笑也沒說什麼,由著她不情不願地跟在自己身後一起往泰康宮去了。
“太後,太妃。”蕭靈均隻是微微福了個身就自顧自的坐了下來。
蕭靈均一向隨意慣了,整個後宮中就沒她怕的,沈太後也沒去理會,權當她是個透明的。
“臣女時歌參見太後娘娘,德太妃。”時歌跟在蕭靈均後麵行的禮數就周全了許多,沈太後很是滿意的點頭賜坐。
“你就是時大將軍的女兒時歌?”德太妃比太後還要大上幾歲,卻是保養的猶如花信年華,一臉好奇的打量著時歌:“我們從未見過,你如何得知我便是德太妃?”
先帝雖然後宮凋零,但留下來的太妃還是有幾個的。剛剛妙儀也隻是喊了她太妃為帶封號,這個時歌卻能猜出,倒是讓她很好奇。
時歌聞言暗自叫糟。
後宮裏的人她太熟了,一時間都忘了時歌是從未見過德太妃的。
抬眼迅速掃了一圈,時歌心思飛快的轉了起來:“聽聞德太妃與太後娘娘情同姐妹,先帝當年曾賜下一對極為罕見的鴿血玉鐲給太後娘娘,太後娘娘轉眼便送了一隻給德太妃。臣女見太妃您手上的那個紅鐲子成色極好,和太後娘娘所戴的如出一轍,想必就是鴿血玉鐲了罷。”
沈太後與德太妃聽之皆是一愣,看了看腕間的玉鐲,複而笑著誇讚道:“你這孩子,可真是心細如塵啊。”
時歌謙虛回應。你來我往有說有笑,倒把蕭靈均晾了個徹底,正想發作幾句,又被德太妃搶了個先:“聽聞你二人前幾日不小心落了水,不知身子可有好全?若是還未大好可要仔細養著,馬虎不得。”
誰不知道此事沈副統領責任重大,還被皇上罰了八十杖至今將養在府。這一提起,難免讓人有所聯想。
時歌看向沈太後,果然其笑意僵了一絲。
看來傳聞德太妃與沈太後情如姐妹也不過是表麵功夫。也是,沈太後膝下無兒無女,德太妃卻有個成王,兩相比較又哪會甘心。
但她們的恩怨時歌也不會去摻和,隻當聽懂了字麵意思,答道:“多謝太妃關心。”
德太妃還想再借此暗刺幾句,忽聽宮女進來通報說成王來了,立馬喜出望外。
“兒臣見過太後娘娘,母妃。”成王向沈太後與德太妃問好後,見到時歌和簫靈均也在,不由訝異:“妙儀和時家郡主也在?”
“見過成王殿下。”時歌起身行了個禮。
簫靈均卻不耐煩了,草率的喊句“王兄”便順勢拉著時歌向太後告退了。
這種虛與委蛇的話裏有話她聽著都犯困。
自家的兒子來了,德太妃自然也沒了和沈太後聊天的心情,寒暄幾句後也借故帶著蕭成睿一道走了。
回宮路上,德太妃想起之前他說過沈家欲與時家結親,便蹙眉問道:“睿兒,先前你說的沈家想讓皇帝下旨賜婚這事,後來不了了之了嗎?”
蕭成睿扶著德太妃的手回道:“沈家自然是不會甘心,不過母妃放心,此事本王心中有數,不會讓沈家得逞。”
德太妃欣慰的拍了拍蕭成睿的手背:“你心中有數便好,隻是此事在母妃看來,有更好的解決辦法。”
“今日本宮也看了,那時歌模樣生的俏麗,心思也細巧,也就是年歲還小,不過隻要你有意這些也都不妨事。”
聞言蕭成睿的身子微微一頓,久未應答。
“睿兒?睿兒!”連喚了兩聲才清過神來,德太妃有些憂心:“剛在想什麼這樣出神?”
“母妃,若是兒子直接娶了時歌,豈不是司馬昭之心了?這樣做未免太過打草驚蛇,畢竟我們與沈家不同。”
德太妃想了想,好像也有些道理,故也不再說話。
隻是可惜了,這樣好一顆棋子不能為己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