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一會兒發現荊溟依舊立於一旁麵無表情,蕭靈均不甘心的再將簪子往他眼前遞了遞。
荊溟作為她的影衛一直以來都盡職盡責,對於她的命令從未忤逆過,就是話太少了,跟個悶葫蘆似的。能在他身上發現除了佩劍以外的物品今天還是頭一回,本以為抓了個小把柄,沒想到還是一樣的無趣。
逗不到眼前的人蕭靈均也失了興致,將發簪丟還給荊溟轉頭吃小點去了。
望著重回手中的簪子,荊溟垂了垂眸,一個反手便不見了簪子的蹤跡,晃動間細微的響聲也被掩在了嘈雜的環境中。
浪費了一個下午的時間陪著蕭靈均喝茶聽戲半點消息都沒探出來,他覺得這是自己做的最無用功的事了。神色晦暗地踏入書房,見林裴澈坐在椅子上捧書細讀,看那已然翻了一大半的書頁想必也是等候多時了。
蕭成睿一個眼神屏退了左右:“讓林先生久等了。”
“一個時辰而已,實不算久。”林裴澈合上書淡淡道。
蕭成睿一時語塞,但見林裴澈神色如常,所以也不知道這句話是客氣呢還是抱怨。
要說這個林裴澈,倒真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文采斐然不說,單是對政事的獨到見解就已是難得了,更別提他在軍事上還能有所涉獵。雖然眼下隻是在蒙學館做個授課先生,但以他的才華,封官拜相是遲早的事,他也是費了好大的勁兒才讓他答應入自己門下的。
明珠蒙塵,倒是讓他撿了個大便宜。所以相比起其他人,蕭成睿對林裴澈可謂是無盡的寬容了,就比如現下,敢這樣見麵非但不起身問安,言語中似乎還有帶著點不滿意味的,這要放在別人身上蕭成睿早就將人掃地出門了。
“林先生今日所說之事……”
“沈家什麼打算王爺不知道?”
沈家想娶時歌他還真是不知道,不過沈家如今和他同乘一船,時家成了沈家的助力自然也就是他的助力,何樂不為。
“沈家是文官一品,時家是武官一品,朝堂之上文武盡握……”仿佛是看出了蕭成睿心中所想,林裴澈輕笑道:“那還要王爺做什麼。”
沈家之所以要和他結盟,無非是因為他是除皇帝外唯一的皇室血脈,哪怕時家不能收歸門下,名正言順他們也不能擅自起兵。但如果時家和沈家結了盟……
毫不留情的一句話讓蕭成睿瞬間蒼白了臉色問道:“那林先生可有良策?”
“王爺無需擔憂。”慢悠悠的喝了口茶,在蕭成睿催促的眼神下緩緩開口:“今日王爺不是看了出戲麼?有郡主在,王爺大可安心了。”何況時歌也不見得就願意嫁入沈家。
“沈溱溱?”蕭成睿想到今日沈溱溱在霓裳閣大言不慚的模樣,很是輕蔑:“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而已。”
“既然是,自然也就能給王爺意想不到的驚喜。”林裴澈說的風輕雲淡,仿佛真的隻是在和他談如‘今日什麼天氣’一樣的小事。讓蕭成睿原本緊繃的神經也不自覺的放鬆了下來,語言的效力,被林裴澈發揮的酣暢淋漓。
“有林先生的保證本王自然是放心的。”
林裴澈挑眉。他有保證過什麼麼?
“不過說到不知天高地厚,本王的皇妹也是讓林先生頭疼的很吧?”蕭成睿試探道:“其實妙儀如此喜歡林先生,你大可當個駙馬豈不比現在隻做個授課先生來的富貴。”
“王爺莫要打趣在下了,公主高貴自是有更好的去處,在下不敢高攀。”林裴澈眉頭微緊,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鄙夷。
是不敢高攀呢還是根本就不想高攀?這怕是就要見仁見智了吧。
林裴澈的話總是說的滴水不漏,讓人找不到錯處卻又能深知其意。但他眼底那一閃而過的鄙夷還是很讓蕭成睿放心的。雖然知道以林裴澈這樣傲氣的性子必然是看不上妙儀那樣隻知玩樂又驕矜的公主的,但生性多疑的他總是忍不住的想要去試探一二,畢竟英雄難過沒人關,妙儀的容貌也是上佳的了。
不過好在答案還是很讓蕭成睿滿意的,高興之餘也換了話題和林裴澈談起了朝中趣事,林裴澈嘴角始終如一地噙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時不時地點頭附和上兩句,但神思卻漸漸渙散,考慮起了下一步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