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賓說:“不用接,我們到了再給你打電話。”
丁恪不敢強求,好聲好氣的說:“那也行,你們下飛機開機就行,我聯係你們。”
電話掛斷,丁恪短暫如釋重負,說沒壓力是不可能的,這還是隔著手機,如果麵對麵……
每掛一個電話,都要調整好情緒再打下一個,陸遇遲接通時,丁恪問:“在哪兒?”
陸遇遲說:“在你家。”
丁恪說:“我現在回去。”
丁恪想了一路,見到陸遇遲時該怎麼安慰他,說什麼話能讓他心裏沒有負擔,做什麼保證能讓他不擔驚受怕。
打開房門,丁恪第一時間在客廳中看到陸遇遲的身影,他在收拾茶幾下的零食和遊戲機。
換鞋往裏走,丁恪很快發現客廳地板上癱放著敞開的行李箱,裏麵已經裝滿了東西,都是陸遇遲自己的,心瞬間下沉,丁恪道:“你幹什麼?”
陸遇遲神色如常,邊收拾邊道:“我跟薑西聯係過,她說熱搜現在撤不下來,我感覺叔叔阿姨早晚得知道,萬一突然殺來深城,看見我的東西在你這兒不好,我早做準備。”
丁恪走上前,拉住陸遇遲的胳膊,陸遇遲抬眼看他,兩張好看的臉,兩雙隱忍的眼,兩人都哭過,或者說,都動過想哭的念頭,又生生忍住,所以憋得眼眶發紅。
陸遇遲揚起唇角,笑著道:“看什麼,怕我打退堂鼓?放心吧,我把你拖下水,不可能扔你一人在水裏撲騰,這叫什麼事兒。”
丁恪道:“你發誓。”
陸遇遲眸子微挑,丁恪一眨不眨,“誰先上岸,對方先死。”
陸遇遲的視線在兩秒內迅速模糊,看不清丁恪的臉,隻聽得熟悉的聲音:“你要不是真想走,發誓。”
陸遇遲緊接著又破涕為笑,蹲在茶幾前又哭又笑,半晌,他起身一把抱住丁恪,低聲道:“我發誓,除非你站在我麵前說不要我了,不然我不走。”
丁恪很想罵陸遇遲傻逼,他要真想走,何必逼他發這種誓?可話到嘴邊,他隻想真心實意,“我喜歡你,你心裏清楚,不用我成天掛在嘴邊,但你要是沒安全感,或者特別想聽,我也能每天說。”
陸遇遲把臉埋在丁恪脖頸,滾燙的液體順著他的衣領流下去,他咧開唇角,無聲笑著。
丁恪又說:“其實安全感的人是我,我知道你喜歡我,隻是不知道你喜歡我的前提有多少,會不會…”
“不會。”陸遇遲抱緊丁恪,斬釘截鐵的說:“我不會離開你,無論外麵人說什麼,你爸媽說什麼,哪怕你以後跟我說什麼,我都不會離開你。”
丁恪眼眶憋得通紅,咬牙咽下去,開口道:“沒事兒,天塌了我頂著。”
陸遇遲撲哧笑出聲。
丁恪沉聲道:“你他媽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