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醫生這時說:“您的盆腔有切割過的痕跡,隻有女人在生孩子的時候才會進行這類的手術…”

醫生後麵說了什麼,她已經聽不清楚了,腦子突然裏嗡嗡地響個不停,仿佛有成千上萬隻蜜蜂正在不停地鑽進她的腦子裏,難受得她都快要瘋掉了,偏偏這個時候她還不能就這樣倒下去。

垂在她身側的手掌早已被攥成了拳頭,長長的、尖銳的指甲直直地嵌入她的手心裏,隱約有血絲滲了出來,可她卻失去了知覺一般,絲毫感覺不到手心處的疼痛,腦子裏被一個個疑問所占滿。

她怎麼想都不明白,為什麼她會生過孩子,她明明隻是個普普通通的大學生,怎麼會有過生育的跡象呢?既然她曾經生育過,那麼,她的孩子呢?還有孩子的父親呢?他們都去哪裏了?為什麼她從未聽說過這些…

她感覺自己就快要被這些念頭給折磨瘋了,思緒亂如麻,怎麼也解不開,剪不斷。

“貝小姐?貝小姐?”醫生見她突然一臉蒼白,怔愣地現在原地上,不免擔憂地叫了兩聲。

貝書瑤似乎聽到了醫生的叫喚,又似乎沒有聽到。默默地轉過身,步伐有些踉蹌地往外走去,也不顧醫生在身後不停擔憂地呼喚。

診室外是一條長長的走廊,她來時並不覺得長,現在行走在廊道上,卻莫名地覺得格外的長,仿佛沒有盡頭一般,怎麼走也走不完。她的兩條腿也像是被灌滿了鉛一般,沉重得不得了。

跌跌撞撞地不停地走著,好不容易眼看著就要走出醫院了,就在這時,她一個不注意,整個人猛地撞在了前麵一堵人肉牆上。

“對不起對不起——”她又驚又抱歉,也顧不上傷痛,急急道歉。

“沒關——咦!”被撞到的閻雲本來還想說沒關係來著,結果剛吐出兩個字,猛一抬頭見是她,不由得一驚,吐到嘴邊的話也立馬變成了:“貝小姐,怎麼會是你?”

聞著,他下意識地抬眸頭透過她看向她的身後,看樣子顯然是在好奇她怎麼會從醫院裏麵走出來。

這時的貝書瑤也已經認出閻雲來了,怕被看出破綻什麼的來,忙低下頭,又搖了搖頭,卻什麼話也沒說。

但還是遲了,閻雲已經看到她眼眶紅紅的樣子了,心下不由得一驚,正要開口問她出什麼事,結果還沒來得及問,隻聽貝書瑤留下一句:“我先走了。”

然後便見她有些行色匆匆地大步往前走去了。

那身影落在他的眼裏,竟然莫名地染了一絲落寞的色彩。

閻雲不解,站在原地上看了一會兒,後來因為想起閻庭琨還等著自己的消息,就沒再待下去了,轉身匆匆地忙任務去,這麼一來,這件事情很快也就被他拋在了腦後。

閻氏集團總裁辦公室裏。

閻庭琨一雙修長的大腿交疊著直直地擱在辦公桌上,整個後背舒舒服服地靠在柔軟的靠墊上,一隻手有些百無聊賴地旋轉著一隻金色的鋼筆,兩隻耳朵卻始終豎得長長的,等著剛進門來的閻雲開始做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