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袁詩柔大喊道,“你們不能切除我的子/宮,你們不能這麼做,我要見我的家人,現在,立刻。”
“病人情緒激動,準備鎮定劑。”
“放開我,你們放開我,阿鈺,阿鈺你在哪兒?”
醫生冰冷的聲音從頭頂傳過來:“你的家屬已經簽署手術同意書。”
“不,我不相信,怎麼可能?阿鈺他怎麼可能這麼對待我?不會的,你們撒謊。”
“你現在是二次大出血,隨時有生命危險,唯一的辦法就是切除子/宮,你到底想要子/宮,還是想要命?”
袁詩柔能察覺到自己身體的變化,她的意識越來越模糊,她開始害怕,她害怕死亡,在失去意識的前一刻,她說:“我要命,你們一定要救救我······”
一個小時候,袁詩柔被推了出來。
季丞鈺看了她一眼,轉身問後麵的主治醫生:“明明她之前狀態還很好的,怎麼會突然發生這種狀況?”
醫生正色道:“患者是在非正常的情況下被強行終止了妊娠,這種情況本身就非常危險,甚至威脅生命,相應的,出現二次大出血的幾率也非常高,好在搶救及時,保住了性命,你一定要好好安慰陪伴患者,以防她想不開。”
季丞鈺是有些為難的,這種事情,讓他怎麼安慰?
醫生卻不管季丞鈺是怎麼想的,說完,轉身就離開了。
······
病房內,穆延霆手指輕輕撫在許念安受傷的臉上。
她皮膚極白,不要說一巴掌,就是被東西擱一下,都會留下一條深深的紅印子。
而現在,她整個左臉都高高的腫了起來。
又腫有紅,觸目驚心。
可見,當時打這一巴掌的人,下了多大的狠勁兒。
穆延霆低著頭,高陽看不見他臉上的神色,但是卻能感受到他此刻凜冽的氣場。
高陽心想,這次有人要倒大黴了。
手機震動了一下,高陽接起,那邊說了幾句,高陽掛斷電話,走到穆延霆身邊,輕聲道:“先生,您吩咐的事情,已經辦完了,袁詩柔被摘除了子/宮,現在還在昏迷中。”
穆延霆聲音冷冽:“這種連自己的親生骨肉都設計利用的女人,根本不配擁有孩子。”
高陽又問:“那酒店抓回來的那三個人?”
穆延霆冷冷道:“先關起來。”
高陽:“是,先生。”
穆延霆又吩咐:“注意著網絡上的動靜,袁詩柔用自己的孩子做賭注,恐怕不隻是讓許念安受點皮肉之苦那麼簡單。”
高陽點頭:“是,我明白。”
第二天許念安醒來的時候,隻覺得渾身像針紮一樣,每一處都在痛。
她不敢亂動,仰頭躺著,看頭頂上的天花板。
她知道,自己現在是在醫院裏。
最後昏迷的那一刻,她心裏想的是,如果她死了,她媽媽該怎麼辦?
還好,她沒有死。
既然她沒有死,那麼那些害她的人,她一個都不會放過。
“醒了?”冷冽的聲音在病房內響起。
許念安微微一驚,她側頭,看到穆延霆筆直的站在門口,晨光透過醫院的玻璃窗灑滿他一身。
他穿了一套黑色西裝,袖口處繡著深褐色的花紋,高貴不凡,渾身上下都一絲不苟。
他眼神淩厲,就那麼盯著她。
許念安朝他笑了笑:“穆先生,是你救了我吧?謝謝您?”
男人的唇角勾出一個冰冷的弧度,他的聲音毫無溫度,帶著淡淡的疏離,他說:“謝?許小姐謝人的方式可真特別,許小姐謝人的方式就是一次次的失信於我?我有沒有跟你說過,你是我的,把自己搞成現在這個樣子,你就是這麼對待我的東西的嗎?這就是你謝我的方式?”
他一步步的朝許念安走過來,彎腰盯著她還沒有消腫的臉,“記住,你隻是替我保管這個身體,如果你再敢讓它受傷,我就直接把你泡進福爾馬林,自己保管。”
這世上怎麼會有這種變態?
他把殺/人說的就像吃飯睡覺那麼隨便。
剛才那一瞬間的好感,因為他這番話,頓時蕩然無存。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人在生病或者受傷的時候,更脆弱。
又或者是許念安真的被他嚇到了,她突然小聲的哭了起來,因為胸腔疼,她不敢哭出聲,聽起來,就像小貓一樣的嗚咽。
細細碎碎的,聽了讓人心癢。
穆延霆站直了身子,冷冷的看她:“哭什麼?”
許念安哭著問他:“有你那麼嚇人的嗎?”
她連說話都不敢太大聲,一用力,胸腔就痛。
而且,現在她也沒有什麼力氣。
這句話聽在穆延霆的耳朵裏,就格外的柔弱。
他臉上的神情沒有什麼變化,依舊是那副冰冷的模樣,“我沒有嚇你,再有下一次,我直接把你泡進去。”
“我也不想。”許念安也不敢翻身,她太疼了,可是這個男人居然這麼惡劣的跟她說,他要把她泡進福爾馬林,他怎麼能這麼變態?
“我還有媽媽要照顧,我也不想受傷。”淚水順著眼角流在淺藍色的枕頭,許念安隻覺得委屈,“受傷的人是我,穆延霆,你憑什麼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