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過往對於陸景寒來說,是一片空白,而對於她來說,不過是一種心痛的傷痕累累,過往越是美好,現在就越是疼痛。
她等了又等,院子外麵,沒有一點動靜。
她頹然的,從餐桌上,移到沙發上,手裏的雜誌,拿反了也渾然不知的看著。
燕嫂叫了她好幾遍吃午飯了,她也沒有任何心思吃,一定要等到陸景寒才行。
現在,她哪裏有心情?
可是,陸景寒現在在哪裏?懷裏,又抱著誰?
還是,已經和蘇眠親密的接吻,擁抱,做一些親密的令人害羞的事情?
慕桐不敢再往下想,她痛苦的抱住了腦袋。
燕嫂覺得小小姐很可憐,一直在她身邊安慰她,可是沒有任何效果,隻有陸景寒回來,安慰她,才行。
她就一直在客廳裏坐著,一坐就到了晚上,深夜的十點半。
米粒未進,卻毫無饑餓感。
心痛,早已塞滿了空空的胃部。
她不抱希望的和存希存夏相擁,而在絕望的那一瞬,院子裏有一陣汽車轆轆。
她像是在沙漠跋涉已久幹涸許久的人見到了綠洲,迫不及待的跑到了院子裏,隻遙遙的看見,那輛熟悉的黑色如獵豹的車,還有那個從車裏下來身影挺拔的男人。
他……回來了。
慕桐站在門口,小手扶著門框,不敢動,不敢說話。
怕走近他,聞到他身上別的女人的味道和氣息,怕一開口,便是爭吵不休。
她靜靜的等著,唇角幾乎被咬破,咬出血跡來。
陸景寒從車上下來後,大步的往這邊走來。
眸底,暗沉一片,是慍怒。
慕桐不懂,他為什麼惱火,現在該火大的人,是她,不是嗎?
他的腿已經完全恢複,步伐穩健,站定在她跟前的時候,目光生寒:“慕桐,如果我不回來,你是不是永遠也不打算去找我?”
慕桐委屈,死死咬著唇,仰著小臉紅了眼緊緊盯著他幽邃的眸子,“你憑什麼這麼說?是你自己不讓我去打擾你和蘇眠的重要事情,是你自己將我排斥在外,陸景寒,你還要冷落我到什麼時候?我已經受不了了……”
“這樣就受不了?是不是今晚我不回來,你又要走?嗯?”
慕桐哽咽住,大眼瞪的很大,很驚慌失措,訝異:“你,你怎麼……”
“想問我怎麼記起來了?我什麼時候說過我失憶?你以為你會從我記憶裏消失?你以為我會像你一樣,將一切忘得一幹二淨?”
男人逼仄的目光,咄咄逼人的語氣,將她弄的一個字都說不出。
她隻傻傻的凝視著他:“你、你為什麼要這樣?你為什麼要騙我?”
“我是有多傻氣?慕桐,遇上你,我做盡了傻事,想證明你比誰都在乎我,想證明你會信任我,想證明,你會為了我不顧一切。可到頭來,都是我一個人沉淪,你永遠知道的隻是守株待兔,連跨出一步都不願意。慕桐,但凡你願意為我跨出一步,剩下的九十九步,甚至是九百九十九步,我都願意為你走。可你呢?”
慕桐愣在原地,眼淚滾滾往下掉。
“陸景寒,你想怎麼樣?我豁出命的為你生存希存夏,這樣你還感覺不到我對你的在乎?我不是對誰都憐憫,不是對誰都善良,我心疼的人,現在就隻有你一個。我心裏全部都是你,那天你在地下停車場吼我,問我腦子裏裝的什麼東西,怎麼連路也不能好好走?我腦子裏裝了什麼?我腦子裏除了想著你,還能是什麼?我原本不是這樣的,可陸景寒,這一切都是你寵的,是你告訴我,我什麼都不需要做,隻要專心在你身邊就好,是你說,你最愛你的乖乖,為了你的小乖,你什麼都願意。”
陸景寒竟然被她堵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了。
可慕桐卻用手背抹了眼淚,吸了吸鼻子道:“我不是不信任你,就是因為覺得,你今天會回來,我相信,就算你忘記我,我在你心裏也是特別的那一個。可能是我把自己在你心裏看的太重要了,現在我知道了。其實我和別人也沒什麼不一樣,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