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桐這才在他懷裏轉身，麵對著他，定定的仰視著他，“嗯，這兩個月裏，我記起了很多事情，還有……媽媽……”
她眼眶浸濕了，摟著他的脖子，緊緊鑽進他懷裏，“我也想起我是怎麼出的車禍了，景寒，媽媽和城川坐了同一班飛機，他們都死了，為什麼我身邊的人，都一個個的離開我？景寒……我好難過……”
陸景寒長長歎息著：“兩年前，我一麵得知你失蹤的消息，一麵得知你母親和城川的死訊，那時候，我幾乎快要承受不住。可是人生，總是在失而複得，得而複失，然而我現在能做的，就是緊緊抓住你。”
她睫毛上沾了淚花，陸景寒用指腹抹掉，“這裏溫度很低，別哭，說不定會結冰。”
慕桐吸了吸鼻子，這兩個月裏，她幾乎記起了過往所有的事情，可正因為記起了所有，所以現在才更加舍不得離開，更加不舍得死。
她緊緊圈住他的脖子，啞聲悶氣的道：“兩年前，宋璃威脅我，說如果我不去見她，就去警局舉發你，我怕警察抓你，我就沒有和媽媽一起登機，宋璃幾乎瘋了，在江道上，我們發生了意外，一同撞進了海裏。”
陸景寒狠狠一怔，原來，她是為了他。
他深深的呼吸，幾乎要將她揉進骨血心肺裏，下巴壓在她頭頂上方，低啞道：“都過去了，就是因為有這麼多犧牲，所以慕桐，從現在起，我們才更要好好在一起，珍惜以後的每一分每一秒。我不希望我們之間，再出現任何的空白。”
夜晚的渭河冰麵，仿佛被點亮，像一個巨大的溜冰場。
“我以後再也不會離開你了，景寒。”
陸景寒吻著她的額頭，想起她剛剛說怕孩子被人欺負，她小時候的時候，他沒有參與過她的人生，她是否……被人欺負過？
“小時候被人欺負過？”
所以怕他們的孩子以後被欺負？
這件事，慕桐從來沒有和任何人說過，包括爺爺和城川，那時候很小，才七八歲，上小學一二年紀的時候，是被人……欺負過。
可她不敢說，怕景寒嫌棄她。
那件事，對她來說，是一種恥辱，也是一個不堪的回憶。
她目光微微閃爍，“沒有，小時候最可憐了，孤零零的，沒什麼朋友。”
“不是有城川？”
陸景寒盯著她的小臉，似乎要看穿她一般。
慕桐想到陸城川，忽然鼻頭酸了，皺了皺小鼻子道：“城川是男孩子！”
陸景寒卻摟過她，下著定論：“我的小乖，被人欺負過。”
慕桐把臉埋進他脖子裏，甕聲甕氣的道：“是很小的時候了，我都快忘了，沒關係的……”
“怎麼會？否則，怎麼能記到現在都耿耿於懷？”
想起這件事，慕桐心裏還是有點怕的。
“景寒，你抱抱我，我就想讓你抱我。”
陸景寒那麼敏銳的人，怎麼會還沒發現慕桐的異樣。
他的小乖，是怎麼被人欺負的？
慕桐忽然從他懷裏騰出小臉來，伸出白白的小掌心，柔柔的看他，“景寒，把你手機借給我一下。”
陸景寒蹙眉看了她一下，雖然不知道她要幹什麼，可還是將手機遞給了她。
慕桐拿到手機，打開拍照功能，伸長手臂，對著那前置攝像頭便哢嚓拍了下。
她又湊近他的臉，貼近了皮膚，桐桐的，對著鏡頭裏的陸景寒說：“景寒，你笑一下。”
陸景寒便順從的笑，笑的很是自然，慕桐對他眯了眯眼，連拍了好幾張。
拍完照片後，慕桐收好手機，重新還給他。
那手機還在她手裏，陸景寒便忽地扣住她的腰，狠狠吻住了她。
那一瞬間的僵硬，慕桐瞪大了眼睛。
卻在下一秒的回神裏，緊緊攀住他的脖子，回應了他。
“景寒……以後你別讓別人再欺負我了……”
“除了我，以後誰也不能欺負你！”
可陸景寒卻深深記下了，小時候欺負她的人，到底怎麼欺負她的？
能從七八歲，記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