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不在焉。
剛剛她走到他身邊,仰著小臉要求,讓他陪她去買鞋的時候,他覺得,他成功了。
可,她卻在陸景寒轉身離開的時候,回了頭。
為什麼會發生這種情況?他的藥,不可能有問題,難道藥力還不夠?
可沈欽睿太小看人心了,他忘了,再強的藥力,也抵不過慕桐那顆簡單愛人的心。
她愛陸景寒,愛至深,所以兩年的藥力,也沒有讓她對沈欽睿的稱呼改變。
下意識的,為陸景寒獨守一個特別和親密,和其他男人,保持距離。
為他,守身如玉。
慕桐忽然不想去買鞋吃飯了,小手,從他掌心裏滑落,站在原地對沈欽睿說:“沈醫生,我不想去了,我有點難過。”
沈欽睿眸底大驚,掀起波濤洶湧,“你說什麼?南音,你在和我開玩笑嗎?”
“我沒有,沈醫生……我不去了,我想回去休息。”
想回去……找陸景寒。
那顆心,隱隱的仿佛撕開兩半,兩半都在猶豫不決,想著陸景寒,可卻仿佛被束縛在牢籠裏一般,那顆心,仿佛困獸,有點無力。
“南音,我看你是真的回來太久,太累了!”
慕桐咬唇,覺得自己剛剛對陸景寒太過分了,他好心的想帶她去買鞋,卻被她說做是自作多情。
“沈醫生,我回去休息了。”
她赤著雙腳,提著裙擺,默默的往回走。
陸景寒是不是生氣了?
她想去找他,可她的頭,好痛,哪裏也不想去了。
沈欽睿就站在原地,目光淬毒,盯著她纖瘦離開的背影,“南音,別逼我!”
慕桐回到了酒店裏,先洗了個腳,然後就爬上了床去睡覺。
頭實在痛的厲害,她又吃了一顆藥。
結果,睡的昏昏沉沉,不省人事。
做了個冗長的夢,夢見陸景寒生氣了,再也不理她了。
夜半被驚醒,喊著陸景寒的名字坐起。
汗水,浸濕了肌膚。
她抿著唇,看了一眼旁邊安靜的手機,陸景寒還會不會打電話給她呢?
要不……她打給他吧?
和他道歉?
————
蘇眠的診所裏。
陸景寒的忽然造訪,讓蘇眠有些猝不及防。
他們也有好久沒見了,陸景寒從未主動來過她的診所。
一見麵,陸景寒便點了根煙,這兩年,蘇眠習慣了,他常抽煙,怎麼也說不動,戒煙更是不可能。
她當然明白,這是為什麼。
隻好說:“你少抽點。”
陸景寒吐了一口煙圈後,眯了眯眼,淡聲陳述一個事實:“她回來了。”
蘇眠一愣,她?她是……?
蘇眠還並不知道慕桐回來的事情,可陸景寒嘴裏的“她”,已經很明確了。
蘇眠先是一激,心又薄涼開來,苦笑著祝福:“那不是很好嗎?恭喜你了。”
他將煙頭直接在大拇指和食指之間撚滅,吐出最後一口煙,疏冷道:“她不記得我了,完全不記得。兩年前,她出了車禍,差點死掉。”
蘇眠眸子狠狠一顫,“怎麼,怎麼會這樣?那她現在呢?現在怎麼沒和你在一起?”
“她討厭我,不讓我碰,不讓我親近。可車禍,就算奪去一個人的記憶,也不會讓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感覺完全喪失,不是嗎?”
蘇眠蹙眉,“是有這樣一說,可病情太雜,這個說不清,你要把她帶到我這裏來,讓我看看。我才好分析。何況,你說她現在對你的記憶全失,討厭你也不是件怪事。”
陸景寒忽地盯住蘇眠的眼睛,幽深的目光幾乎要看穿什麼似的,“不,對我忽冷忽熱,她心裏有我,這件事,我能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