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審訊室裏的燈光,幽幽的散著暗淡的光。
“陸先生,八年前,你是否將陸羽推下海裏?”
陸景寒的黑眸,寒冽清澈,他的薄唇緊緊抿著,隻發出一個字:“是。”
趙隊不知是鬆了口氣一般,還是為之歎息,有些焦躁的蹙眉道:“你這算是認罪了?”
男人深眉蹙起,緊繃的側臉泛著鋼鐵一般冷澤的光芒,“不是謀殺,我沒有認謀殺罪。”
趙隊又是重重的呼吸,“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在進來審訊之前,就接到上麵霍北霆的親自來電,言語之間,皆是讓他在審訊時,務必問清楚,言外之意不難聽出,霍北霆在護陸景寒。
霍北霆何許人也?
——中央直係軍區最年輕的執行官。
他的親自來電,意味著什麼?陸景寒這個人,不能關。
陸景寒削薄的唇角,泛著冷白的銳利,“這不是一起謀殺,並且,陸羽沒有死。”
趙隊一愣,“可是我們的確查到了陸羽早在八年前就已經死了,你看。”
趙隊將手裏的資料,全部推到陸景寒麵前,那上麵,種種跡象都證明,陸羽已經死亡。
如果這證據是真的,那宋璃,為什麼要說陸羽沒有死?
——
這一晚,慕桐睡得迷迷糊糊,醒來後,大汗淋漓,開了燈,渾身透濕,額頭上冒著細密的汗珠。
她叫了燕嫂過來,燕嫂披著睡衣就急急忙忙的進來,見著她失魂落魄的樣子,緊張的要死。
“小小姐,你做噩夢了?怎麼流了這麼多汗?”
慕桐眼睛濕潤,抓著燕嫂的手說:“燕嫂,我做噩夢了,我夢見景寒出事了。”
燕嫂驚了下,隨即坐在她床邊安慰她,“夢和現實都是相反的,先生怎麼可能會出事?”
慕桐咬唇,可她的夢,怎麼這麼真實?
她夢見一把搶,抵在景寒太陽穴上,她大聲的叫救命,可沒有人來救他們,她隻能眼睜睜看著那子彈,穿透他的腦袋。
“小小姐,來,趕快躺下,明早我扶你去洗澡,這麼大晚上的,我也不敢給你洗,待會著涼了可不好,你將就一下,趕緊睡,別亂想。”
燕嫂扶著她躺下去,慕桐有點怕,緊緊縮在被子裏。
燕嫂問:“要不要我陪你?”
慕桐隻輕輕搖頭,不需要。
“那我先出去了,你有事,再叫我啊。”
燕嫂走後,慕桐窩在被子裏,平息了好一陣,才將那恐懼和害怕壓下去,她想給景寒打電話,手臂一伸,把一邊的手機拿過來。
翻開來電,忽然發現,景寒晚上打過來的電話,不是他自己的號碼。
她打了他的手機過去,裏麵隻有一個機械冰冷的女聲,告訴她,已經關機。
景寒為什麼不用自己的手機打電話給她?
她剛想打那通陌生的號碼,打過去,看對方是不是景寒,可忽然切進來一通電話。
依然是不認識的號碼。
她蹙了下眉頭,怕是景寒,接起。
她問:“你是哪位?”
那邊的聲音,尖細而散發著詭譎的甜美:“好久不見,你不記得我了?”
慕桐渾身一繃,宋璃,這是宋璃的聲音。
她整個人都防備警戒起來,“你打來又想幹什麼?我告訴你,你不要想傷害我的寶寶,我會和你拚命的!”
宋璃冷笑了兩聲:“看來其實你很怕我?不過,很抱歉的是,我對你肚子裏的寶寶,沒有一點興趣,知道我最有興趣的,是什麼?”
慕桐咬著牙,渾身都在不可遏製的冒著冷汗。
那頭的聲音,陰測測如鬼,“我感興趣的,不過是你的腎呐……你聽話點,把腎挖給我,我饒過你和陸景寒,如何?”
慕桐顫抖著,肩頭聳動的厲害,“你瘋了!我怎麼可能會把腎給你!不要說我現在懷著寶寶,根本不可能把腎給你,就算我現在沒懷孕,你也休想我把腎給你!絕對不會!”
“是麼?陸景寒的命,你也不管?一顆腎,換他一條命,不值當嗎?”
宋璃在電話那端嬌笑著。
慕桐死死抿著蒼白的唇角,“你什麼意思?景寒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