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寒一雙幽邃的眸子,玩味的審視著被他壓在門板上的小東西。

慕桐睜開霧蒙蒙的大眼,就瞧見他探究的目光,曖,昧的盯著她的臉。

她咬唇,眼神閃爍,支支吾吾的咕噥著:“景寒……你怎麼知道我想吃餛飩的呀?”

雖然忠叔早晨告訴她,她在夢裏麵說要吃餛飩,所以陸景寒就一大早出去買了,可她想聽他親口告訴她。

小手,原本攀在他肩頭,緊張害羞的不由揪緊了幾分。

陸景寒的目光,落在肩頭那雙白嫩的小手上,黑色襯衫,已經被她揪的發皺,一時啼笑皆非,“小東西,我們的賬還沒算完……”

他刻意的,提醒著她。

慕桐抿唇,小嘴一癟,整張小臉都皺下來了——

啊?還沒算完?昨晚都算成那樣了,還要算到什麼樣子呀?

她臉頰一熱,像是撒嬌,嗔道:“那你說嘛,要怎麼算?”

反正,不要這麼耗著,反複折騰她就行。

他這樣,到底是個什麼意思?是打算一輩子不要原諒她了嗎?可早晨,分明又給她買了餛飩,給她買了餛飩,他又不肯承認,還要倒給小狗吃。

要不是她眼疾手快,這會兒,那碗餛飩,早就被小飯桶吃掉了。

陸景寒定定的瞧著她,長指捏著她小巧的下巴,那眸子,很深,像是要把她吸附進去,可半晌,他卻驀地鬆開了,從一邊床上,長臂勾起一件昨天她穿的粉白針織衫,丟給她。

慕桐連忙接住,小手兜著那針織衫,捧在懷裏——

陸景寒雖然臉色依舊極差,人坐在床邊不發一言,可她怎麼就覺得,他在關心她呢?

她捧著針織衫,黏糊的貼上去,靠在他身邊抿著笑,訕訕的問:“景寒你是怕我感冒嗎?我不會感冒的,這屋子裏,不冷……”

她還想繼續往下說什麼,陸景寒那雙暗深的眸子已經凶巴巴的瞪了她一眼。

小女孩縮了縮小脖子,閉上喋喋不休的小嘴,澄澈的大眼,烏溜溜的也盯著他,似乎在等他發話——

“穿上你的衣服,閉上你的嘴,給我安靜點,明白?”

小女孩對他眨了眨大眼,乖巧又單純的“哦”了一聲,小手捧著那針織衫,就往身上套,聽他的話,穿上。

陸景寒不說話的時候,氣氛就會不由得低下來,空氣裏都是低氣壓,慕桐坐在他身邊,想要跟他解釋,關於昨天報警不小心把他抓警局的事情,可他又不讓她說話,她哪裏敢開口?

而且,景寒的臉這麼黑,她更不敢惹他去了。

她知道,昨天真的把他給氣壞了,她做了那麼蠢的事情,害他進了警察局,丟了那麼大臉,他昨天沒拆了她,就已經很不錯了。

烏溜溜的大眼,軲轆軲轆轉著,無聊的,在研究這個屋子裏的格局。

蘇眠人真好,就算她之前那麼誤會她和景寒的關係,還對她態度那麼惡劣,蘇眠還能不計前嫌的幫助她,這個屋子,雖然不是什麼別墅,可住宿條件也不錯,至少,該有的都有。

她研究完這個屋子的角角落落,大眼終於收回來,結果,那一收回來,就撞上陸景寒的黑眸,她驚得一顫。

那麼沒有防備的,和他的目光相撞——

她想叫他,想和他說話,可他剛剛不要她說話,她也就壓抑下衝動,把到了嗓子眼的話,又給吞了回去。

皓白的貝齒,在唇上咬了下,生生閉嘴。

陸景寒眸光淩厲,盯著她的小臉,問:“把自己老公送進警察局,你是什麼居心?”

慕桐低垂著小臉,聽著他訓,不說話。

小手放在腿麵上,絞緊。

陸景寒果然又開口:“別人叫你離開我,你就離開的幹脆,是不是我說十句話,都比不上別人的一句話?”

小女孩依舊保持緘默,隻乖巧的聽著他說。

忽地,男人像是終於再次發怒爆發一般,大掌,倏地勾住她的後脖頸,扣住她的後腦勺,臉頰逼近,浮著淡淡煙草的氣息噴薄在她臉頰上,目光危險而懾人——

“說話!”

薄唇吐出的兩個字,又凶又冷。

慕桐小鼻子一皺,不高興了,小手扒拉著他捏著她後脖頸的大掌,“你不給我說話的……現在又要凶我……你弄疼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