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頭看看天,時辰不早了,不過街上花燈會還沒有散,畢竟一年裏難得舉辦一兩回,隻要舉辦,必定是通宵,這時候去還來得及。
劉穩婆數了數荷包裏的錢,然後藏箱子裏上鎖,不知道人家什麼時候來找她,這錢不是她的,她不能昧下。
把門關好,劉穩婆就和婦人一起出遠門。
這廂剛把遠門鎖上,還未轉身,撲通一聲傳了來,她一回頭,就看到女子倒在地上。
婦人趕緊過去扶她,劉穩婆也趕緊過去,女子已經不省人事了,劉穩婆眉頭皺的鬆不開,“我就沒見過這麼糟踐自己的,不要命了嗎?”
一邊數落,一邊把女子扶起,婦人道,“孩子呢?”
不說劉穩婆還沒發現,先前女子可是抱著孩子出去的,怎麼回來孩子就不見了?
“不管了,先扶進屋吧,”她道。
她要早回來一步,她還落什麼鎖啊,還想著出去瞧瞧,這還怎麼出去啊?
劉穩婆心累的很,婦人都不好意思了,這女子也不知道是什麼人,忒不省心了,等她醒來,不多補償劉穩婆,她都忍不住要罵她幾句了。
把女子扶進屋,安置在床上,劉穩婆累的直喘氣,道,“我接生過這麼多人,一大半生完就暈了過去,她這身子骨還能出去跑一圈,著實不錯了。”
婦人想起女子抓她的手,這會兒還疼了,就著燈燭能看到淤青,她道,“她手勁不小,我男人估計都比不上她,手上還有老繭,瞧著像是個習武之人。”
劉穩婆看了下女子的手,道,“還真是……。”
她雖然不懂武功,可她住的地方離衙門進,平常閑的沒事也去衙門前看人審案子,這虎口處的老繭平常多是耍劍磨出來的,若是習武之人,身子骨自然不是尋常女子能比的,再加上她生的孩子小,生的快,出去跑一趟才暈也算正常。
劉穩婆打了水來幫著擦汗,家裏多了個陌生人,還沒弄清楚來曆,她也不好走。
這人是婦人帶來的,劉穩婆都沒法去逛花燈會了,她哪好意思去啊,隻得陪著說話,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往後看花燈會的機會還多著呢,咱姐兩也不差這一回。”
劉穩婆哭笑不得,她們平常就喜歡在一處嘮嗑,花燈會這樣熱鬧的日子還在一起閑聊,哪有那麼多話聊啊。
不過好在女子醒來的快,她一悶哼,劉穩婆就聽到了,轉身朝床榻走去,問道,“姑娘醒了?”
雖然女子懷了身孕,但還是姑娘打扮,劉穩婆猜她沒有嫁人,以姑娘喚之。
知道她口渴,劉穩婆給她倒了杯熱水,道,“喝點兒。”
女子捧著茶盞,一飲而盡。
等她把茶盞放下,婦人問道,“孩子呢?”
“扔了,”女子麵無表情道。
她這不帶溫度的回答,婦人後背都涼了一半。
扔……扔了?
她看向劉穩婆,劉穩婆搖頭,雖然不知道婦人把孩子抱去哪兒了,但要是扔掉,大可不必急於抱著出門,那孩子活不了多久,交由她處置便是。
人家這麼說,她也不好問,道,“姑娘家在哪裏,我們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