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鴨子簡單,褪毛卻是個技術活。
褪毛之前,要先用熱水浸泡殺好的鴨子,其中,水溫是關鍵。
水溫高了,褪毛的時候,鴨皮會被扯得支離破碎,非常難看。
水溫低了,鴨毛就拔不下來,特別是鴨皮上的細毛,真的很難拔幹淨,如果是原時空,17歲的徐同道是肯定掌握不好這個水溫的。
不僅是他,他妹妹葛玉珠、弟弟徐同路也不可能掌握。
但現在嘛……
把殺好的鴨子扔在廚房外麵的空地上,他吩咐妹妹接著去灶膛燒火,把水煮開,他自己去堂屋拿來一隻洗腳的木盆,洗幹淨後,舀了兩瓢冷水在裏麵。
等鍋裏的水燒開後,舀了幾瓢開水倒進木盆裏,伸手進去試了試水溫,又舀了一瓢熱水兌進去,然後又試了試水溫,如此幾次之後,他就去將地上早就死透的鴨子拿到木盆裏,在盆裏的熱水中翻來覆去燙了幾遍。
他開始燙鴨子的時候,弟弟徐同路也吃好飯,從堂屋出來,看著他忙碌。
妹妹葛玉珠蹲在他旁邊,眨巴著眼睛看著,擔心地問:“大哥,你這熱水裏沒放鹽吧?我記得媽以前每次燙鴨子都要放鹽的,要不然毛拔不幹淨的……”
“不用!”
徐同道隨口答著,一隻手捏著鴨腳,右手已經快速地推鴨翅膀上的粗毛,隨著他右手連連推去,一撮一撮的粗毛很容易就滑下來。
但水溫挺燙的,他17歲的手指有點受不住,就扭頭對妹妹吩咐:“去給我舀一瓢冷水過來!”
“哦,哦!水溫太高了是吧?我這就去!”
葛玉珠馬上起身去水缸裏舀水。
沒等她舀水回來,還在繼續推鴨翅膀上粗毛的徐同道又吩咐了:“冷水不要倒進盆裏,放在我手邊就行了!”
“啊?哦、哦。”
葛玉珠有點疑惑,但還是順從地應著。
很快她就將一瓢冷水放在徐同道手邊。
徐同道趕緊將右手往冷水裏浸了浸,然後就接著推鴨毛。
……
因為水溫正好,沒多久,鴨毛無論大,就被他全部褪幹淨了。
“把剪刀給我拿來!”
他又吩咐一聲。
妹妹葛玉珠答應一聲,連忙起身跑進堂屋去找剪刀。
等她拿來剪刀,交到徐同道手中,就見徐同道熟練地用這把剪刀,將這隻鴨子開膛剖肚,鴨肫、鴨腸等等,他也處理的很熟練。
把蹲在旁邊的葛玉珠都看呆了。
站在不遠處的徐同路也看得很訝異。
葛玉珠忍不住問:“大哥,你什麼時候會做這些了?你以前好像沒殺過鴨子吧?”
徐同道沒有抬頭,已經在用剪刀剪鴨腳上的趾甲,隨口嗯了聲,並沒有打算解釋。
重生回來的他,以後注定會有不少事會讓他們驚訝,他也都沒打算解釋,隨便他們怎麼想,反正沒誰會想到他是重生回來的。
……
就在徐同道在家裏殺鴨子、燉鴨子的時候,葛和葛魚的父親葛誌平,深一腳淺一腳地踩著爛泥,來到圩埂旁的一戶人家。
這戶人家有一個大院子,此時院子裏或坐或站著二三十人。
葛誌平一來,院子裏就有不少人跟他打招呼,他也含笑回應著。
目光在院子裏略一尋睃,就找到他媳婦徐紅葉。
按照上圩的規矩,每家每戶都要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