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當陳茜不平凡的那一天,那時候的自己,還能和她站在同一條平行線上,說說笑笑嗎?
李秋白搖了搖頭,甩開這些幼稚的想法,自嘲地笑了笑:“李秋白啊李秋白,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自私了,鳳凰終究是鳳凰,豈是你能留得住的?她要走,我應該高興才是,她不走,我反而應該勸她。”
半個小時後,淺尾舞和陳茜從公園走了出來。
李秋白連忙站起身,看到陳茜眼眶紅腫,似乎剛剛哭過,頓時急了眼,想去質問淺尾舞,卻被小妮子一把拉住。
“李同學,我……我要走了。”
陳茜第一句話,就讓李秋白心頭一顫,腦袋一片空白。
但他很快擠出了一張笑臉,說道:“很好啊,這是好事,你怎麼還哭哭啼啼的?”
“我舍不得你。”或許是離別在即,陳茜也沒了平日的羞澀,反而咬了咬嘴唇,勇敢地說了句貼心的話。
李秋白愣住了,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可是……可是如果我跟著姐姐走的話,姐姐就答應我,用法術給我媽治病。”陳茜低著頭,聲音細若蚊絲,仿佛這件事說出來有多麼不仗義。
等了半天不見李秋白開口,陳茜提心吊膽地抬起頭,就看到一隻大手,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腦袋。
“好事。”
李秋白聲音沙啞地說道,喉嚨裏仿佛有什麼東西被堵住了,手掌微微顫抖。但臉上,卻帶著溫暖的笑容。
一旁的淺尾舞歎了口氣,輕聲說道:“小茜說要看完你的比賽再走,我同意了。兩天後,我再來找她。”
說完,淺尾舞轉身離去。
青草覆蓋的公園裏,隻剩下他們兩人。
相繼無聲。
“李同學……”陳茜欲言又止。
“真的是好事。”李秋白打斷了陳茜,幹笑著說道,“又能學琴,又能治好阿姨的病,這種好事,傻子才不答應呢!”
陳茜臉色露出幾分黯然,低聲說道:“可是,我就想當這個傻子。”
李秋白身子一怔,隨即搖頭道:“你想當傻子,我不同意。”
“憑什麼?憑什麼我要聽你的?你以為你是誰?為什麼我的一切要你來安排!我好累,我真的好累……”
陳茜一下子激動了起來,對著李秋白大聲叫道,淚眼,不受控製地往下掉。
李秋白沉默不語,忽然蹲下了身。
“上來,我背你。”
女孩哭得梨花帶雨,但還是老老實實地趴在了男孩的身上。
晌午,菩提樹下,清涼且寧靜。
20歲的男孩背著18歲的女孩,緩步前行。
女孩流著眼淚悄悄說我喜歡你。
男孩說我知道,我早就知道了。
趴在男孩肩膀上的女孩擦了擦淚水,有些賭氣地問男孩為什麼從來不說你愛我?
男孩笑了笑,說等你去學琴之後,就會發現外麵的世界很大很精彩,你會見到無數個優秀帥氣的男人,等你看花了眼,就知道現在傻乎乎愛一個長得不帥,連句我愛你都不會說的男人有多麼傻。
女孩說我不會看花眼的,我的眼睛永遠隻看得到一個人。
他沒有說話。
女孩緊緊抱住他脖子,說假如有一天我真的迷路了,你會回來背我嗎?
他點點頭,好,那時候你站在原地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