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如此,李慕血洗了我整個雲家,上下近百人,大到上了年紀的老人,小至剛出生的嬰兒。”
那一日,她的寢宮,她的雲家,在一片腥風血雨中化為烏有,火光燒紅了半邊雲。
“你知道我當時在哪裏?我被人陷害,被關在晉國宮的大牢裏,想著怎麼和李慕解釋自己是被冤枉的。”
想到年幼的雲璽,雲時留下了兩行悲涼的眼淚。
“不出幾日,我被剝奪後位,拖行至冷宮,用來作為研究蠱毒的容具。整整十年。這十年我已經感覺不到自己還是活著的,每每在血流成河的噩夢中驚醒,破敗的宮殿隻餘一室黑暗。能感覺到的活物隻有體內的蠱蟲,那是何等的絕望。”
燕祁默不作聲的聽著。
“直到有一日,李慕帶了那個賤人來到冷宮。他告訴了我我哥那件事的真相。原來,他表麵上裝作遊手王爺,實際是想扮豬吃老虎。他從未喜歡過我,隻不過是看上了雲家在朝中的地位,看上了鞍前馬後的我的那份殷勤。”
“我曾用最惡毒的語言詛咒他,可是當他說出真相的時候我隻感覺到渾身的力氣被抽光了。”
“我準備親手了結了李慕那個禽獸時,被李慕刺死了,解脫了。”
雲時此刻已經泣不成聲,說不下去了,燕祁將雲時攬到懷中。
“然後你便回到了十五歲,重新開始,遇到了我?”
燕祁哽咽著輕聲說到。
“對不起,我不知道這些事情。是我強迫你了。對不起,雲時,是我的錯。”
雲時喝了一大口酒,嗆得不停咳嗽。
“我的心早就死了,燕祁,我耽誤不起你的大好年華。”
說罷轉身離去。
燕祁並沒有追出去,次日,獨自回了魏國。
在雲家老宅住了幾日,總感覺缺少了幾分生氣,不僅要看著二娘二爹的臉色,還得應付那一堆瑣碎的規矩,日子過得很是乏味。
於是雲時向雲羨提出想出去看看大好江山。
起初雲羨是不同意的,拿出那老一套的說辭,“你一個老大不小的姑娘家,怎的偏要做些男人家做的事?這要是傳出去了,我雲家可丟不起這個人。”
王氏還是老樣子,恰當的表示了一下雲時要是離開了自己會記掛雲時的安危。
雲時沒辦法,被軟禁了幾日後,便拿出哥哥當自己的擋箭牌,“我哥都說了,我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你們為何非要這般為難我?”
“況且,我可以去找我哥拿些銀兩,又沒有要你們破費。”雲時越說越覺得有些氣憤了。
生來是個自由散漫的性子,哪能受得了這般禁錮。
“你哥他,真這麼說?”雲羨猶豫著問到。
近幾年,全靠仰仗著雲熠這個鎮國大將軍的名號,這雲家老宅才免去了入不敷出的危機。
看來他們還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從雲熠那兒走的,索性睜著眼說瞎話。
“對,他就是這麼說的,我哥疼我這晉國上下還有人不知道嗎?”
既然是雲熠說的,便由她去吧,省得在自己眼前礙眼,雲羨便一一應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