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要瞞不住了,雲熠卻還是陰沉著臉半個字都不說。他掙脫了雲時的手,靜靜地佇立在那裏。
不知過了多久,雲熠終於張口了,他說,“雲時,保護好自己,我們若能渡過這一劫難,我再把這一切都告訴你。我是個男人,兒女私情自然比不上國家社稷。”
“保重。”
燕祁在屋裏久久等不到雲時回來,便出來找她,見她一個人蹲在菜園子旁邊拔草,眼神空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便走過去靜靜地蹲到她旁邊。
雲時不說話,燕祁也不說話。好像這些年來他們一直就是這樣的相處模式,像兩棵樹一樣站在一起,隻有風吹過來的時候在搖著葉子嘩啦啦嘩啦啦的說上兩句。好像是憑著這一股風,他燕祁才有了和雲時說話的理由。一國之主,表麵上風光無限,也會這般為難,果然愛會讓人卑微到塵埃裏啊。
終於,燕祁腿蹲麻了實在蹲不住了,就站起來,伸手想把雲時拉起來。
雲時抬起頭,幽怨的望著他,“燕祁。”
“嗯。”
“你覺得你的國家,魏國,對你來說重要嗎?”
“嗯。那是自然。我生在那裏。雖說年少時在這晉國受了些恥辱,可要不是那段時間,我又怎麼會認識你?怎麼會知道我的心在哪裏。”
“不。你覺得它不重要。”雲時冷冷的說,那冷意好像要把人的血液凍結,不含一絲情感。
“如果你覺得你的國家重要,那你不會把它放到一個水深火熱的處境中。我不知道你和我哥在策劃什麼,但我能感覺到,李慕,他就是想要皇位。前幾日他把我哥灌醉,肯定是想從我哥那裏得到什麼東西,我哥陪著他演戲,必然是使了一招欲擒故縱。”
“你現在到這裏來,整日無所事事,停留了數日。你可曾想過萬一李慕先攻打的是你的魏國,那裏群龍無首,李慕現在又在這邊到處抓你牽製著你,你一時半會兒也回不去。你怎麼能保證你的國家能毫發無損?”
“你是一國之君,國家應該放在首位,而你,卻隻顧著自己的私事。我哥一個替人賣命的都明白的道理,你難道不明白嗎?還要我教你嗎?”
“你閉嘴吧,不要再說了!”燕祁握緊了自己的拳頭,手背上青筋浮現,憤怒又克製。
“你還好意思責怪我,你這個女人真的是不識好歹。好,想說清楚是吧。那我問你,我接連給你送了多少封書信?你可曾回過我半個字嗎?”
“你覺得我作為一個男人的尊嚴就那麼廉價嗎?你就可以隨便踩到地上嗎?為什麼我總追在你身後你卻不想多看我一眼。”燕祁心如刀割。
“這一切都是你活該。我早就說過了,我們之間回不去了,你又何必糾纏。我們注定不是一條路上的人,你要你的皇權富貴,我求我的清淨日子。就這樣散了吧。”
燕祁顫抖著將雲時抱在懷裏,一遍又一遍撫摸著她的頭發。那纖細柔順的發絲好像針一樣紮在他心上,針針見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