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風習習,撩起雲時幾縷鬢角,竟也不那麼冷。
院中的下人早就被扶柳清走,隻餘下雲時和燕祈,還有一個麻布袋。
燕祈不時投來親昵的眼神,讓雲時偏過頭,轉看向那個麻布袋。
“這又是什麼?”雲時問道。
燕祈踢了踢麻布袋,發出沉悶的聲音。
“你還記得雲緋被李昂綁走後,有人在追殺雲緋嗎?”燕祈道,“就是這個人。”
“刀奴?”雲時用隻有自己才聽得到的聲音低語。
“你認識他?”
雲時搖頭,此時麻袋口還沒開,裏頭的人還不一定是刀奴,而且雲時也解釋不了為什麼自己會認識李慕的暗衛,還是那麼親近的一個。
“你怎麼會抓到他的?”雲時轉開話題。
燕祈抬眉瞧了雲時一眼,他能感受到雲時有事在瞞他,但他不急。
要說這刀奴會落在燕祈的手中,也純粹是刀奴壞事做多,人品不好,在他本早就該到京都時,卻因他心急想向李慕報信,沒走官道,想抄近路早幾日到京都,不曾想偏遇到了路上的一群土著,因刀奴相貌醜陋,當地土著認為刀奴是惡魔,便困住刀奴想活燒了他,但最後還是被刀奴給逃了出來。
但逃出來的刀奴卻是傷痕累累,因失血過多而昏迷不醒,正好碰上了同樣抄近路的燕祈,這就在睡夢中被逮了。
聽完燕祈的話,雲時不得不感歎,這刀奴的點可真夠背的,憑刀奴自己的本事,若不是他太急攻,現在怎麼可能會到燕祈和雲時的手上。
燕祈拉下麻布袋,露出一個臉上有四五刀疤的男人。
“我想著你們一定還在找他,但太尉府我不好進,便給你送過來了。”燕祈看著雲時,眼睛一下都不眨,如孩童做了好事在等大人的誇獎一般。
證實了麻布袋裏的人就是刀奴,雲時不由地笑了,但很快又被她壓了下去。刀奴是李慕最得力的心腹暗衛,想來李慕也是要為自己著急一番,省的他天天來找雲時的麻煩。
“這回,多謝殿下了。”雲時行禮道。
燕祈臉色一凝,語氣有些落寞,“雲時,你大可以喚我的名字。”
“殿下是魏國的皇子,雲時不敢。”
燕祈有些無奈,雲時的心就如同捂不熱一般,為了能提早來見她,燕祈已經趕著兩天兩夜的路,一刻都不曾休息。
燕祈的心意,雲時不是沒有感受到,但是她給不了他任何的回應,因為連雲時自己都不能確保自己還有愛人的能力。
“夜已深了,殿下若是偷著入京都,還請多加小心。”
雲時讓阿吉把刀奴扛到柴房,並守在門外。
“今日多謝殿下,待日後殿下有需要,雲時一定鼎力相助。”
燕祈聽得出雲時送客的意思,他不願去逼雲時,告辭走了。
雲時的手藏在袖口裏,緊緊握著一塊白玉。
離刀奴給李慕送信已經過了半月有餘,卻還不見刀奴歸來。
李慕想到刀奴出事了,卻不知現在刀奴到底落在誰那。
在李慕心中,他隻想知道刀奴要告訴他的是什麼消息,至於刀奴的死活,他一點都不在乎。
“殿下,您喚我?”剛進門,李達便看到一直在屋內踱步的李慕,這預示著李慕的心情十分不好。
李達把頭壓得更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