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午優剛剛醒來，就見到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眨巴著。
她嚇了一跳，“綠心？大清早的做什麼盯著我？”
綠心一臉委屈，“小姐，您說了從今日起就不跟灶屋拿吃食，奴婢也不知道您的意思，奴婢……”
“原來是為這個，”林午優裹著單薄的被子坐起來，揉了揉眼睛，“我問你，灶屋的王婆平時待人很好，對吧？”
綠心點頭，“王婆雖然看起來凶巴巴的不愛笑，但她心腸最軟了，昨兒要不是她帶著孫子出府，讓劉媽換班，也不至於給小姐您吃那麼爛糟糟的東西。”
王婆腿腳不好但廚藝精湛，去年過年時連同孫子一起被繼子趕出家門，暈倒在唐府門口，差點凍死街邊。
被唐毅救下之後，為了報恩，也是無處可去，便留在了唐府做飯。
“那這王婆要多久才能回來？”
“這個奴婢不清楚。”
“若是這樣……你這就去灶屋，找到替班的劉媽，跟她要一些柴米油鹽拿回來，然後告訴她，咱們的一應飯食以後都不用她操心了。”
綠心的眉頭擰成了疙瘩，“小姐，這能行嗎？”還要柴米油鹽呢？就衝昨兒劉媽給的那雞湯，這事兒就沒指望。
“放心吧，我教你怎麼說，準保管用。”
將自己捯飭的差不多，走出屋子伸了個懶腰，看著幹淨的院落，整池的荷花和院子周邊的果樹，林午優別提多滿足了。
眼看早秋就要過去，城外麵還在鬧饑荒，自己卻足不出戶就能有這麼大的一個院子。
還別說，這裏跟憂靈穀自己的小院子真有點兒像。
深吸口氣來到果樹下，蘋果、白梨……果子都快成熟了，照這個進度，過不了幾天采摘下來就可以拿出去換錢。隻是平常的果子擺出去不過普通的市價，要怎麼做到特殊，怎麼抬高價格呢？
往日裏跟著師父們出穀采購，一路上也會聽他們談到經商之策，林午優雖受益良多卻從來沒有實踐。
用四師父的形容來講，自己還是個：剛剛大學畢業，沒有找工作的“悶頭青”。
她緩緩勾起了唇畔，開始期待接下來的生活。
綠心很快就回來了。果真背了一袋子的柴米油鹽。
但不是一人回來的，身後還跟了個嘴裏不停叨叨的婆娘——劉媽。
劉媽是一路罵著綠心過來的，當下嘴也沒消停。
“就是個農戶出身，你還想能飛上枝頭變鳳凰！跟了個假的少夫人，就敢跟我蹬鼻子上臉了，也不想想當初是誰提醒管家，把你從那破敗的家裏買過來的，看我以後不收拾了你！”
唐家是商戶，所以門第概念不重，加之照陽城雖是北良的第二大城，卻也沒有京都那樣大官滿地。唐毅上沒有老，下沒有小，後宅又沒有夫人，所以對下人的管教並沒其他大戶那般嚴格。
後宅無教條，自覺性強的人倒可以各幹各的，像劉媽這種荒草裏都可以“抽金剝銀”的人自然到處占便宜。
當初管家帶著人出去采買丫頭，劉媽自告奮勇，還不是想著那點兒提成。
剛讓綠心出門時，林午優就感覺到了，這丫頭似乎很怕很討厭叫劉媽的人，如今聽了這話，她倒是懂了幾分。
見林午優迎出房門，劉媽一掃尷尬之色，“喲，這不是少夫人嘛，瞧瞧這模樣，這身段，配公子真是綽綽有餘呢！”尖細著聲調，一上來就對“主子”評頭論足，臉上更是掛滿了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