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側,女子清朗的笑聲響了起來,安九爺這才記起,還有個客人在。
“連娘子,見笑了。”
“九爺何必客氣。”
連鳳丫說著,把手中的鳥籠物歸原主,徑自往二樓走,安九爺這也顧不上手中這隻笨鳥了,“去,幫我拿著。”
說著就不管三七二十一,隻管把鳥籠子往一旁的跑堂夥計裏一丟。
“乖孫,休要丟下爺爺。”
樓梯上,安九爺一個趔趄,差點兒摔一跟頭。
“安九爺小心了。”
謝九刀一隻手撐住了這位。
“多謝多謝。”
安九爺衝著謝九刀拱拱手,回頭就狠狠瞪了那隻笨鳥,鳥籠子裏,那隻八哥兒邊琢毛,邊鄙夷的望他,
九爺氣得沒話說,眼瞅著前頭那道纖細的背影,已經在轉角口了,他此刻顧不上這隻氣死人的笨鳥,
伸了食指,狠狠地衝著那鳥兒指了指。
轉頭拎著長袍下擺,匆匆往二樓去。
“連娘子,喝些什麼?”他跑過去,見那女子已經找了個安靜的地兒坐了下來。
“隨意就好。”連鳳丫說道,打量四周:“九爺這兩日生意不好吧。”
安九爺叫了掌櫃的來,吩咐了句,聽到連鳳丫的這話,苦笑地搖搖頭:
“唉,這兩日,四鄰右舍的生意都是無比淒慘。”
這條街上,的確是很冷清。
安九爺說著,坐到連鳳丫的桌邊:“所以,安某人倒是不知,連娘子今日是?”
“有筆大買賣,九爺做是不做?”
“我……”
正說著,掌櫃的來了:“九爺,茶來了。”
安九爺收住了話,隻等掌櫃的布置好了茶水,等到人走了,這才說道:
“我是商人,有利圖之的事情,沒有拒絕的道理。”
連鳳丫一拍掌:“好。既如此,那我可與九爺商議這門買賣。”
安九爺正給兩人滿上茶水,“不急,先嚐嚐我這簡居樓新到的茶,今年的新茶,不必武夷山的大紅袍茶,你嚐嚐。”
一杯熱茶,推到了連鳳丫的麵前。
二人飲茶一會兒,安九爺問道:“連娘子覺得如何?”
“九爺問的是什麼?是茶還是這樁生意?”
女子容顏清淡,手中茶盞,晃蕩了幾下,茶湯十分清爽,琥珀色的茶湯,看不見什麼雜質,慢條斯理道:
“論茶,我不懂,論賺錢,我倒是十分有心得的。”
安九爺一聽,樂嗬了,又給連鳳丫倒了一杯茶:
“老夫能問問,是什麼生意,能叫連娘子親自跑一趟簡居樓?”
連鳳丫看了他一眼,轉身對身後的謝九刀,道:
“東西呢?”
咦?還有的準備?
安九爺不禁好奇起來。
能讓這女子這麼精心準備的東西,一向都是能夠掙錢的買賣。
商人雖然是他另一個身份的掩蓋,他為宮中那位爺做事不假,但在商場之中呆了太久了,假商人,也就成了真商人了。
“當家的,等一等。”謝九刀說道,轉身離去,聽得腳步聲越遠。
安九爺好奇地問起來:
“是什麼東西,如此神神秘秘。”
說話間,連鳳丫沒有回答,隻是靜靜地喝茶,不時捏一塊蝴蝶酥小口的品著,吃罷說道:
“九爺,下回用綠茶酥配上這新茶試試。”
安九爺聞言,有些不解,他卻沒有多問,反而揮手招來掌櫃的:“你去準備些綠茶酥來。”
那掌櫃的也是夠快的,許是這綠茶酥在簡居樓這樣的地方,是常備著的。
他與謝九刀兩人,幾乎是前後腳的功夫。
掌櫃的剛剛布下綠茶酥,退出二樓,謝九刀手裏捧著個木盒子,就上了來。
“當家的。”他喊道,手中的木盒子,放到了桌子上。
連鳳丫把盒子往桌子正中推了推,“就是這個。”
哢噠——一聲,木盒蓋子敞了開來,露出裏頭三個小瓶子。
“這裏頭裝的是……?”
一雙白瑩瑩的手掌伸了過去,撚著個瓶子拿了出來,安九爺注意到,那隻手上,不退的繭子……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見過這女子的一雙手了。
可惜了……一雙美手,長了一手的繭子。
白玉有暇。
他歎息道。
視線還關注著那雙手,嗅覺卻清晰了起來,“這是……檀木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