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可懼,無可怕,她是連鳳丫,從一窮二白人人可欺一步一步走過來的連鳳丫,
無可退縮,無可軟弱,她是連笑聲,曆經過生死輪回,見證了兩個時代兩個時空的連笑聲。
陸嵐?
“想要討說法,可以啊,說法,我給,
但我的說法呢,三爺,你,給——不——給!”
那件事情,的確,她硬拉著他,使他背鍋不假,
但陸嵐現在的口吻,她,很、不、爽!
“凡是講因果,陸三爺,你可別忘了,是你先算計我在先。”
她慢條斯理,自斟自飲,眼,卻落在了對麵的男人臉上。
陸嵐眯起了眼,黑眸深沉起來,盯著對麵的女子……他知道這個女人是個狡猾的狐狸,卻沒有想到,還是小瞧了她。
這麼快,就以牙還牙,以眼還眼了。
真要論起來,城門樓子的事情,他的確算計了她,不光算計了她,還讓她下不了台麵,若非是那一道聖旨下來,
那日她決計難以收場。
至於那日城門樓子前,做那攪局的事情,他有沒有想到這麼做的後果,當然,有。
至於他那麼做,這位鳳淮縣主是不是會下不來台,是不是會眾人麵前丟臉,她的下場會如何……關他何事?
因他而起又如何?
是她自己沒本事鎮住場麵。
陸嵐回想自己那日在城門樓子攪局搗亂時候的心境……人人以為他多情,可自己最了解自己,他陸嵐本就是這世間第一冷漠的人。
卻不想,這之後發生的事情,卻把自己扯進去了。
本是看戲的人,半個時辰後就變成了戲中人。
他望向對麵,眼底深潭一般幽深……一切,隻因她而變。
唇角一絲自嘲……終日射雁卻被雁啄眼。
做夢也想不到,有朝一日,他陸嵐是敗在眼前這個看起來再尋常平庸的年輕女子手中,
陸嵐黑沉的眼,緊緊盯著對麵那個丟到人群中,都再也找不到的女人臉上,像是要將這張臉,記到心裏去……
半晌,收回了視線,真的是,再普通平凡不過了。
就是這麼個女子……陸嵐捏了捏拳頭。
連鳳丫忽收起冷色,唇畔一絲笑意,讓人如沐春風:
“三爺知道蟻群吧?”
陸嵐不說話,隻是盯著她,想要看看這女人又在打什麼主意,
連鳳丫也不在意,手中的茶盞放到了桌上,一邊撥弄把玩,一邊說道:
“聽說,已經抓住的蟻群之人,有六百餘多,
但,那麼大規模的地下堡壘,其幕後之人,隻有六百餘多死士傀儡,”
把玩著茶盞的手,突然停住,忽一抬頭,連鳳丫眼中有光,盈盈膠著著對麵之人:
“三爺,你信嗎?”
“你到底要說什麼。”陸嵐淡漠,問。
“三爺就不想知道,那些人,會藏到哪裏去嗎?”
連鳳丫餘光捕捉到,對麵男人眉頭微動了下,她唇角微不可查的上翹,
這位陸三郎絕不是看起來的那麼簡單,紈絝?
如果紈絝能夠那麼輕而易舉地聳動人心的話,讓鎮北軍那些歸來的熱血兒郎們為之振奮,甚至不惜效命……那這個紈絝也是個不得了的紈絝。
這人不簡單,聰明得很,但她肯定,他會吃這隻餌。
陸嵐情知不該接話,卻還是,心底的好奇占了上風,沒辦法,那些被稱作蟻群的死士,絕不隻是六百餘人而已,
要知道,除了這已經被抓住的六百餘人,再也沒有其他同黨的消息露出來,
京都城中,能夠翻遍的地方都已經翻遍了,那麼多的死士,就這麼憑空的消失了。
她丟出這麼個問題,自己不好奇都難。
“哦?你知道藏在哪兒?”他故作不屑問道。
連鳳丫一勾唇,“當然。”
陸嵐聞言,忍不住心裏罵了句……操!
既然知道那就說出來!
當然?
當然??
當然是個什麼鬼???
知道就是知道……當然?見鬼的當然!
心裏一萬隻爪子在撓啊撓,她倒是說啊!
混蛋的沈鳳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