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幻停下腳步,卻沒有回身,隻是側了下頭,問:“你想聊什麼?”
“對不起,那個時候沒打聲招呼就走了。”
“你是自由的,想走就走,想留就留。”
“我……是很想給你幸福,但是我的存在,總是會給別人帶來災難,所以我現在不敢再給你承諾。”
“這就是你想了一個月的結果?”許幻回過身,直直看著寧子卿,眉頭緊緊擰著,“你從來都沒有害過人,不管是你哥哥還是薇薇安,他們做的選擇都與你無關。”
寧子卿笑得慘淡,他說:“但如果不是我出了意外,他們就不會彼此傷害,最後害人丟了性命。可以說,我是悲劇的開始。”
“你不是悲劇的開始,你就是你自己啊。我們不能阻止意外的發生,也不能左右人心。過去的事已經發生,你難道要一直沉湎於過去,讓自己的餘生不快樂,也讓我……不快樂嗎?”
許幻這段日子也很不好過,她一直等著寧子卿回頭,可她覺得如果自己再不做點什麼,寧子卿可能在死胡同裏,永遠都不會轉出來。
所以,她此刻站在寧子卿的麵前。
寧子卿深深看著心愛的女人,覺得她值得擁有幸福。但能給她幸福的人,卻不是自己。
發現寧子卿的眼神在閃躲,許幻靠近了一步,問:“你說你會陪著我一輩子,難道要食言了?”
“我、我很怕我的存在,又會引發悲劇。”
“沒有人能控製我的人生,你也不行,所以你就別誇大你的作用了,”許幻發現寧子卿的脖子上有塊耀眼的光,便對他伸出了手,說,“那日兒你說要給我禮物,禮物呢?”
禮物就掛在寧子卿的脖子上,但是,他現在還有什麼立場把禮物給出去?
就在寧子卿就糾結的時候,許幻伸手將項鏈上的戒指取下來,又自己戴在手指上。
她將手掌豎起,立在寧子卿的麵前,表情嚴肅:“寧子卿,你現在可以把戒指拿走,從此以後我們就當沒認識過。但如果給了我,你就不許再離開,也不要再說什麼悲劇的屁話。”
“你不害怕嗎?”
“我隻怕我們的一生太短,不能白頭偕老。”
寧子卿的眼底閃過驚濤駭浪,最後化作一團寧靜,伸手就抱住了許幻。
許幻埋在寧子卿的懷裏,半晌之後,才小心翼翼地環住了他。
這個別扭的男人啊,總算不會躲了。
“對了,寧家人沒再來糾兒纏你嗎?”
“不管是寶石還是錢,我都捐出去了,那些人便都老實得很。我現在可是一無所有了,你還會跟著我嗎?”
“誰說你一無所有,你還有我啊。”
“是啊,我還有你,你就是我最珍貴的寶貝。”
寧子卿收緊了手臂,感覺自己抱住了整個世界。
又是一個月之後——
產房門前,尹夜辰等人焦灼不安地等著。
不知過了多久,產房門被人打開,一名大夫走了出來。
尹夜辰立刻走過去,問:“裏麵怎麼樣?”
“恭喜你,母子平安。”
“這就好,”尹夜辰先是鬆了口氣,而後又抬起眉,問,“母子?”
“是啊,生了個大胖小子,恭喜啊。”
大夫的話,讓尹夜辰一點都樂不起來。
薇薇安笑眯眯地在旁邊說:“哎呀,繼續努力吧。”
“我可舍不得讓優優再受罪了。”
“那你的女兒夢?”
“日後,讓小雪時常來玩,她是我外甥女,也是半個女兒了。”
嚴斐然可不想把自己的女兒分給別人,說說也不行,便要開口拒絕。
不過在他拒絕之前,曲優優先被推了出來。
看著虛弱的曲優優,尹夜辰立刻走過去,俯身在她的額頭上親了親,溫柔地說:“辛苦了。”
曲優優笑了下,沒有說什麼,但臉上都是幸福的笑。
一行人去了曲優優的病房,剛一進去,便看到一大捧的鮮花。
江小聞見狀,笑著打趣道:“喲,這鮮花這麼快就送來了,尹少夠速度的。”
“這花不是我買的。”
不是?
眾人看向護士,護士解釋道:“是一位姓寧的先生,和一位姓許的女士送來的。”
這、不就是寧子卿和許幻嗎!
薇薇安眼睛一亮,忙問:“現在人呢?”
“送了花便離開了。”
護士的話讓薇薇安又失落下來,喃喃著說:“看來寧子卿還是不想見我。”
嚴斐然沒有說話,隻是拍了拍薇薇安的肩膀。
輕輕呼吸了下,薇薇安便恢複了笑意,昂著下顎,說:“不過,他們能幸福就好,以後天高水遠,總會有重逢的一天。”
薇薇安看向窗外,覺得今天的陽光特別明媚,讓人感覺生命中充滿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