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進來吧!”蘇清月說。
肖文景推門而入,看到她竟在那裏鋪紙磨墨,很是意外。
“這麼晚了,你在做什麼?”
“趁著還有精力,準備寫東西,以防不時之需。”
“這是燕京,那些人應該不敢胡來……”肖文景道。
“世事難料,我們必須得做最壞的打算。”蘇清月說。
她放下筆,等紙晾幹。
“可惡,人到用時方恨少,要是喬南在,我們或許就不會如此被動。”肖文景鬱悶。
“他去高宿附近打探消息,短期內應該回不來,至於其他人……我也信不過。”蘇清月說。
“你不困麼?”肖文景問。
“嗯,不知道為什麼,今天精神格外好。”蘇清月笑道。
可是肖文景,卻怎麼都輕鬆不起來!
有一個詞叫回光返照……他快要沒辦法呼吸了!
蘇清月把紙張疊起來,交給肖文景。
“拿著它,危急關頭說不定能救你一命。”
“好,我會帶時刻帶著它的。”
“回去休息吧,不用擔心我。”蘇清月嫣然一笑。
“如果覺得哪裏不適,一定要及時叫我!”肖文景叮囑道。
蘇清月點頭,目送他離開。
這會已經過了子時,客棧裏一片死寂。
積雪返光映著窗戶,外麵還是亮堂堂的。
她把兩隻手交握起來,輕輕嗬了口氣。
然後拎起水壺,倒了碗冷水,直到滿得將要溢出來,方才停下。
然後,她把頸上的玉佩摘了下來,輕輕浸到水中。
水麵晃了幾下,漸漸流淌出來,落到地麵後並沒有浸入,而是像水銀一樣,悄悄彙聚到了一起,逐漸化成人的形狀。
“去厲府,找到柳如秋,設法把她帶走,帶的越遠越好,永遠不要出現在辰風麵前。”蘇清月輕聲說。
水人領命後,悄無聲息地從縫隙中離開。
蘇清月在桌前坐下來,取下頭上玉簪,輕輕撥動著燭心……
巷子裏,五六個人影悄悄集合到了一塊。
“我們真的要這麼做?萬一厲少爺知道了,拿我們開刀……”
“反正是六福的主意,他是主謀,跟我們沒有直接關係。事成之後,大家夥立刻拿錢走人,各奔東西,離開燕京後隨便找個地方藏起來,誰能找得到?”
“說的沒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年頭能傍身的,也隻有大洋了!”
幾個決定之後,互相比了個手勢,然後貼著牆根兒,悄悄向客棧靠近……
與此同時,水人也穿過厲府大門,神不知鬼不覺的前往柳如秋房間。
燈花太長,光線忽明忽暗。
蘇清月有心去拿剪刀,卻怎麼也站不起來。
隱約中,有腳步聲靠近,她嘴角禁不住浮起一抹苦笑。
她方才給肖文景的,並非護身符,而是用來安神催眠的。
所以他這會兒,應該正在隔壁酣睡正香。
外麵那些人,應該是衝著自己來的。
肖文景不出現,就不會有任何危險。
自己虧欠他太多,怎麼也還不完,臨終之前能做的,就是讓他盡量遠離這場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