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些年救過無數病人,可是第一次見有人麵對死亡,竟如此淡然。
“當然怕,可是老天不要我活,又有什麼辦法?”蘇清月歎息。
肖文景才要開口,卻聽到院子裏傳來腳步聲,是厲辰風回來了。
蘇清月的眼睛,突然亮了起來。
她望著肖文景,裏麵隱隱閃爍著祈求的水光。
他做了個深呼吸,強迫自己不去看她,並讓情緒迅速冷靜下來。
“你好好休息,不要急躁,底子不好調養起來就是麻煩。”他淡淡道。
“隻要能治好,多麻煩都不怕!”厲辰風立刻接話。
“你這裏照顧她吧,我去附近配藥。”肖文景說。
“讓管家去就好……”
“挑選藥材不是件容易的事,別人做我不放心。”
肖文景說完後,便頭也不回的離開。
他害怕自己再停留一會兒,便要忍不住把真相說出來。
“我就說你沒事,那幫庸醫,整天就知道胡說八道!”厲辰風鬱悶道。
“文景家裏應該還有事吧,他計劃在燕京停留多久?”蘇清月問。
“你什麼時候好,他什麼時候走!”
“你不能這麼蠻橫。”
“這是他自己說的!”
“……好吧。”
“你覺得,肖文景眼我,哪個好?”厲辰風突然道。
“兩種類型,沒有可比性。”蘇清月說。
“如果是初次見麵,你會願意跟哪個交往?”厲辰風問。
“當然是文景。”蘇清月不加思索道。
“是因為他長得像個女人,所以同性比較容易親近?”
“你這種身分,在背後誹謗我的救命恩人,這不合適吧?”
“就知道你會袒護他!”厲辰風嗡聲嗡氣道。
沒有外人在,他也不掩飾自己的醋意,就像一隻隨時爆發的噴火龍。
蘇清月伸出手,將他臉掰正。
“不然呢?我跟你一起,說文景的壞話麼?成熟點好嘛,你現在的反應實在太幼稚。”
“好,我現在就成熟給你看!”
厲辰風一個餓虎撲食,將她罩在懷裏……
肖文景留在了燕京,他親自抓藥煎藥,然後每日幫蘇清月推拿經絡。
“我開的這些藥,會讓你的氣色好些。”他說。
蘇清月的身體,各個器官都在衰竭。
她已經虛弱到下床都得人攙扶的地步,往常柔順光滑的長發,也開始變得幹枯毛燥。
臉色不再像過去那樣潔白如玉,而是多了幾分蠟黃……
在普通人眼裏,她依然是美的,隻是沒有過去那麼精致毫無瑕疵而已。
“我這房間裏,好像缺了一麵鏡子。”蘇清月說。
“少爺說,您生著病,再放鏡子不吉利。”傭人呢喃道。
這顯然是借口,恐怕是不想她看到自己如今的樣子吧?
在蘇清月的堅持下,鏡子被拿了過來。
蘇清月看到裏麵的人後,愣怔了許久。
她美過,也醜過,卻從未有過像現在這般憔悴……
這張臉,已經沒了過去的嬌媚柔弱,而是成為了生命迅速流失的見證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