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過脈後,老中醫眉頭越皺越緊。
“大夫,我姐姐怎麼樣了?”代容緊張地問。
“這……”大夫猶豫。
“您直言無妨。”蘇清月道。
“唉!姑娘這脈相無力如綿,弱如蛛絲,同時又伴隨間斷滯緩,這是大病纏身之相啊!”大夫說。
他這話,就像記霹靂打在代容的腦袋上。
“這怎麼可能呢?我姐姐雖然平常體弱,但是一直來都很健康,您會不會是診錯了?麻煩您再給看看,好好確認一遍!”她著急道。
“我行醫已經有六十年了,這種脈相,怎麼可能會診錯?兩位若是不信,可以請別人再過來看。”老大夫說著便要收拾藥箱。
“等等,既然是生病,不是應該開方子治嗎?需要多少錢?您盡管說!”代容急的跺腳。
“好姑娘,你隨我出來。”大夫衝她招手。
代容瞟一眼蘇清月,惴惴不安地出去了。
過了好久她才回來,雙眼已經腫成了桃子。
“阿容,大夫怎麼說?”蘇清月柔聲問。
“沒什麼,他說自己醫術不精,讓我們再找個大夫看看。”代容若無其事道。
“跟我說實話吧。”蘇清月微笑。
“姐姐!”代容登時憋不住了。
老中醫隻說了一句話:問問病人還想吃什麼,有何未了的心願,盡可能的去滿足她罷!
這話什麼意思,誰人體會不出來?
代容這會兒感覺如墜冰窟,通體發寒!
再看蘇清月笑嫣如花的臉,愈發感到憋屈難受。
“會好起來的……姐姐素來心善,站得直行的正,怎麼可能無緣無故病魔纏身呢,我這就去給您找別的大夫!”代容說。
“不必了,你過來。”蘇清月道。
“姐姐!”代容無比心痛。
“別難過,我不會死,隻是困的很,想好好睡一覺而已……”蘇清月說。
她的臉色,被窗外雪光映得如同白玉,抓住代容的手,也是冷冰冰毫無溫暖。
代容趴在椅子前注視著她,淚珠在眼眶中打轉,卻是不敢落下掉。
“阿容,我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蘇清月說。
“姐姐怎麼吩咐,我就怎麼做!”代容語氣堅定道。
“我現在感覺很疲憊,想好好休息下,期間可能會呼吸暫停,沒有生命跡象,但你不用怕。最遲明年三月,我應該就會醒來,倘若到時候醒不過來,就替我選個地方下葬吧!”蘇清月道。
“好,我等你回來!”代容抽泣道。
說完這話,她再也忍不住了,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啪啪往下掉。
盡管代容心裏頭很害怕,但她依然跟往常一樣,選擇相信蘇清月的話。
姐姐說什麼,那就是什麼!
這幾個月來,她預測精準從不曾出差錯!
她說困了,想睡覺,那便隻是想好好睡一覺而已!
“阿容,幫我換身衣裳吧。”蘇清月說。
“姐姐想穿哪套?”代容強裝笑臉。
蘇清月挑選了身白衣衫,雪白的綢緞坎肩和襖裙。
即便是冬裝,穿在她身上也沒有絲毫臃腫感。
蘇清月對著鏡子,不自覺地想起那個大雪中離別的夢境,意識逐漸恍惚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