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連忙搖頭:“不用不用,我自己就可以。”
“好。”他答應著,守在她旁邊。
“二少爺,你能不能出去一下啊?”白念傾感覺自己快崩潰了。
衛生巾有些貴,她沒好意思找大娘要,所以每次都是用布縫成一個長墊子,裏麵塞上棉花,幾個洗了換著用。這樣雖然解決了,可是的確容易漏。
她見霍言戈終於出去了,鬆了口氣,急匆匆去拿箱子裏的墊子,換了髒了的褲子。
正在外麵洗髒的褲子,身旁就多了一道聲音:“每次都要流這麼多血?”
白念傾的臉頓時埋在膝蓋裏,聲如蚊呐:“嗯。”
“中午吃雞補補吧。”霍言戈道。
白念傾猶豫道:“可是快到冬天了,回頭能吃的東西都不多了,而且藤條也快沒了,我不知道拿什麼給大娘換了。”
霍言戈看著她瘦小的身影,心頭正自責的時候,突然想起一件事。
他問:“那我雕點東西去賣,有市場嗎?”
白念傾想到他栩栩如生的雕工,頓時眼睛一亮:“應該可以的!”
霍言戈也有些高興:“好,那我們先選點木材試試。”
山裏最不缺的就是木材,不過,用於雕刻自然對材料有所選擇。這幾天,霍言戈擔心還有狼,不讓白念傾下山。
不過,趁他午睡的時候,白念傾去了大娘那邊,聽說那匹狼咬死了村民養的羊,所以被村民打了,皮都剝了下來。後來男人們又在山裏巡了一圈,發現的確再沒別的野獸出沒,這才放了心。
警報總算解除,白念傾從山裏找了不少霍言戈需要的木材。於是,她開始將之前的雞和兔做成熏肉,而他則是專心雕刻。
沒想到,霍言戈雕的東西很受歡迎,每次一出來就賣個一空。兩人總算是有了點兒錢,不過白念傾沒從大娘那裏拿,而是又換了不少必需品。
時間一天天過去,已然進入了十一月,而他們在山裏也不知不覺已經有三個月了。
山裏的冬天來得總是比城市裏早些,這天,白念傾推開窗,看到外麵已然銀裝素裹。天空裏有雪花紛紛揚揚落下來,外麵的樹上都仿佛開滿了雪白的梨花。
“二少爺,下雪了!”白念傾轉頭衝身後的霍言戈道。
他看到她眼底都是光,問她:“你喜歡雪?”
白念傾點頭:“覺得很美。”
“那我們出去看看。”霍言戈道。
屋子裏燒了炕,倒是頗為暖和,而外麵則是真的很冷了。
霍言戈和白念傾出了門,抬頭看向天空。
雪花一片片落在臉上,涼涼的,整個世界一片潔白,純淨得好像全世界都隻有他們兩個。
“二少爺,是不是很美?要是有相機就好了……”白念傾感歎著。
如果有相機,還能和他合影……
她有些遺憾,還有些患得患失。特別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腿逐漸恢複,她總覺得,無形中好像有一個倒計時的日曆,天天都在翻動著,告訴她,這樣開心的日子快要走到盡頭了。
霍言戈卻很自然地道:“你不是說我有公司?等回去後,我給你買個相機,我們天天拍。”
白念傾聽了他的話,心頭更加發酸。
她扯了下笑容:“好。”
他們一起生活了這麼久,霍言戈自然對她的表情都很是敏感。她剛剛那個笑,分明有些別的味道,好像在不開心?
他困惑:“怎麼了?”
她扯出笑容,搖頭:“沒事。”
不知道是雪花落在睫毛化了還是什麼,他總覺得,她的眼睛裏有晶瑩閃過,似乎是哭了?
白念傾很少哭的,霍言戈自問似乎就見過一次,而此刻是為什麼……
他衝她勾勾手:“過來。”
她彎身:“二少爺?”
他卻直接將她一撈,她便跌進了他的懷裏。
他環住她:“告訴我,什麼事?”
他的眸子清澈明亮,倒影著可憐兮兮的她,這一刻,她心底因為身份懸殊的防禦轟然坍塌,她第一次衝她說了實話:“回去之後,你會不會不理我了?”
她小心翼翼的模樣,讓他心頭湧起一陣憐惜,說話時候不由放柔了很多:“我的命都是你救的,這幾個月,你對我這麼好,我怎麼可能回去後就不理你?”
她呆呆地看著他,見他眼底都是認真,可依舊還是不確定一般問:“真的嗎?”
他點頭:“真的。”
她的眼淚頓時一顆顆墜落下來。
霍言戈捧起白念傾的臉,給她擦眼淚。可是,她此刻脆弱得好像水晶做的。外麵的殼碎了,裏麵的晶瑩不斷湧出,打濕了他的手心。
心頭的憐惜更是鋪天蓋地,他湊過去,吻住了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