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揚了揚嘴角，重複著她的話，“朕殘忍，朕殘忍……”她的話讓他覺得心痛，“凝兒還記得翠兒和喜嬤嬤死了後是誰一夜一夜的不睡覺，是誰每當睡著了都會喚著她們的名字驚醒過來，那又是誰說一定會替翠兒和喜嬤嬤報仇，原來是朕理解錯了，你說要替她們報仇不過就隻是一句玩笑話。”
“可是皇上也不該用這樣殘忍的手段，他們……”
“他們都是該死之人，如果凝貴妃擔心這些業障會落在你的身上，那你大可放心這些人是朕要殺的，若是他們膽敢來也是來找朕，與凝貴妃沒有任何關係。”
端語凝深吸了一口氣看著他冷漠的樣子，她心裏像是憋著一股氣，她何時這樣想過，她隻是覺得一個帝王一夜間為了她斬殺百人，若是傳出去，玄凝國的百姓要如何看到他，必定會認為他是一個昏庸殘暴的君王。
“你……”
大臣和嬪妃離著他們有些距離，聽不到他們之間說了什麼，但他們卻明顯感覺到，皇上臉上的怒意。
“你簡直不可理喻。”她轉身就要跑來，他伸手拉住她的手臂。
雙眸中滿是陰霾，“朕不可理喻是嗎？在你的眼中朕是一個殺人如麻的惡魔，朕的雙手上都沾滿了鮮血，朕整個人都是髒的，是嗎？那不能就隻有朕一個人髒，凝貴妃也同朕一起髒了吧。”他說完雙臂摟過他，雙唇用力的吻上她的唇，舌頭撬開她的牙關長驅直入。
被他突然吻著，而且是在這樣的地方，鼻息間都是血腥的味道，周圍無數雙眼睛看著他們，她一下就覺得慌了，餘光看向站在一側的夜其楓，她的眉頭緊鎖著，牙齒用力的咬著他的嘴唇，他微皺了一下眉頭放開她的唇，伸出手指擦去嘴唇上的血漬。
“凝貴妃是嫌我汙穢，心狠手辣，殺人如麻嗎？是不是在你的心裏誰都比朕要好，如果再給你一次選擇的機會，你是不是還會寧可和四王爺離開朕，也不會留下來，或是嫁給薄重楓，也不想再回到朕的身邊。”
她望著他狠厲的雙眸中隱隱的傷痛，有些話就像是卡在喉嚨中怎麼也說不出來。
“朕就知道你還是會後悔。”他嘴角微揚苦笑著，卻是感覺心裏在滴血，他終於還是得不到她的心嗎？就算他用自己的心換她的心也換不來嗎？
看著他一步步的退後，她的眉頭皺得更緊，想要開口告訴他不是的，她沒有嫌他汙穢，沒有覺得他心狠手辣，更沒有說他殺人如麻，她隻是覺得沒有必要用如此殘忍的手段，隻是覺得他斬殺了百人，讓宮中變成了煉獄，讓自己變成了殘暴的君王，此事傳出去，百姓會如何看他，她隻是不想世人誤解他。
慧貴妃望著眼前的端語凝，牙齒緊咬著，眼中帶著恨意，恨不得將她千刀萬剮，端語凝這樣的女人有哪一點值得皇上愛的，她的心裏根本就沒有皇上，她甚至都不清楚坤寧宮因誰變成了人間煉獄，她這樣的女人根本就不配得到皇上的愛，她不配……
衣袖中的匕首滑落在手掌心，她突然像是瘋了一般緊握著匕首衝向端語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