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白承年分道,江伊顏跟著花嬤嬤去了太後的宮裏。
還是熟悉的大殿,江伊顏進去後,恭恭敬敬的行禮。
她說過,太後每一次見她度量都會大很多,這次肯定也不例外。
但這一次,江伊顏似乎翻車了。
“你倒是好手段啊!”太後冷笑的看著江伊顏,“要知道有如今,當初哀家就該直接毒死你!”
江伊顏抬頭,發現大殿上除了花嬤嬤跟太後,就再沒第二個人了。
太後這架勢,很明顯就是元氣大傷後找她出氣啊。
站直身子,江伊顏笑著點頭,“說的也是,臣婦多謝太後娘娘厚愛。才得以讓臣婦治好心疾,還擁有了這麼好的一段姻緣。”
太後眯著眼睛,“江伊顏,你曾答應過哀家,要站在哀家這一邊的!”
“您派人去江南刺殺臣婦整整一年,為何卻從未想過,臣婦曾答應您的事情?卸磨殺驢也不是您這樣的,更何況臣婦還不是您手裏的驢呢。”
江伊顏抬頭看著太後,眼裏跳著戲謔的光。
你讓我幫你,你殺我,這買賣怎麼做都不劃算。
你缺德就算了,居然還反過來怨我,這到底還有沒有公理了?
太後冷笑,“跟哀家比起來,你算什麼東西?你還真覺得自己能隻手遮天了不成?你不過一個小小的商賈,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江伊顏眨眨眼,“不敢。隻是臣婦想告訴太後娘娘一聲,多行不義必自斃,這天下雖女子不一定不能稱皇,但若是太後娘娘您,絕對不可以。”
太後不解的皺眉,“既然你都讚成女子稱皇,為何有又說哀家不行?”
“那是因為太後娘娘的心裏,沒有百姓。”江伊顏一針見血的指出太後的問題所在,“就光憑這一點,臣婦跟太後娘娘,就永遠都隻能站在對立麵。”
“你在胡說八道!哀家何曾不把百姓放在心裏了?”
“皇上把百姓當人,太後娘娘把百姓當工具。您覺得,作為普通百姓的我,會選誰?”
江伊顏的眼睛亮晶晶的,“太後娘娘,臣婦要告訴您一句話,您雖然是上一屆的宮鬥冠軍,坐穩了這太後之位,您的爪牙也遍布天下,可這天下,並非您自己一個人說了算。”
太後這人,心裏全都是榮華富貴和權力地位,再不然就是把王家捧上至高無上的地位,若是真的讓她一直掌權下去,那她江伊顏真的有一天會被弄死的。
“江伊顏,你這是打算跟哀家公然作對嗎?你可知,隻要哀家動動嘴,多的是人會幫哀家要了你的命。”
太後站起來,憤怒的看著江伊顏。
她看著江伊顏的那張嘴,就恨不得把她的嘴撕爛,因為從她的嘴裏,向來都聽不到自己想聽的話。
“當然信,畢竟也快兩年了嘛!”江伊顏毫無壓力的點頭,“不隻是在姑蘇,在內京城太後也沒想過要放過臣婦,隻不過臣婦還能應付得來,就不說出去罷了。”
在姑蘇買凶殺人,處處找人針對自己,在內京城也沒少往自己身邊下手,不過她的人機警,在太後還沒開始有大動作的時候就已經解決了。
她是每天看著挺閑的,可不代表她什麼事情都沒做。
“太後娘娘,您想要臣婦的命,還沒那麼容易呢!”江伊顏挑眉,“太後娘娘棋差一步,這局博弈,是臣婦贏了,並且這事還沒人會懷疑到臣婦身上,隻覺得臣婦才是那個受委屈的一方,這,也是本事。”
太後想借著王陽景一箭三雕,可被她翻身掙出這個圈套不說,還把太後的這個為她圈錢圈人心的小團隊一鍋端了。
可這件事從頭到尾,她也沒站出來說什麼。整個事件從頭到尾,她成了那個受委屈卻一直顧及所有人的顏麵而不開口為自己爭辯的人,大家都愧對於她。
而白承年,也是心疼自己的妻子所以才會在這上邊多花了點心思,這才發現了許鎧城的事情,也算是衝冠一怒為紅顏。
皇上身為天子,在拿到白承年上傳的奏折之後,立馬下令徹查這件事。而在百姓們熱情推舉下,皇上也很快的采納了民意,把人調回內京城升官。
至於被抓的那些人,百姓們多多少少也是知道點事情的,雖然不說,可是太後的聲望的確受到不小的影響。
隻不過太後垂簾執政多年,這點頂多讓她元氣大傷,不至於對她造成很大的實質性傷害。
而看似一直沒有出麵出手的江伊顏,才是這場博弈的最大獲益者。
太後走下去,愛憐的伸手撫上江伊顏的臉,“你這雙眼睛,真真是叫哀家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