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麵上畫著精致幹淨的妝容,一身絳紅色的衣裙,隨著她走路的動作裙擺微揚,頭上金色步搖叮當作響,腰間掛著玉佩和鈴鐺,好看極了。
但氣勢,也強盛極了。
誰說這一個月江伊顏一直被打壓著不敢說話?誰說他們這麼攻擊江伊顏,浮生的生意有虧損江伊顏茶飯不思很消瘦的?
看看現在的江伊顏,容光煥發,而且那一向平靜幽深的眸子,此時正閃著亮晶晶的算計的光,誰看了都知道江伊顏這是要來算賬了。
白承年一直坐在白二夫人身邊低著頭,聽見梧桐說江伊顏來了,他一抬頭就正好對上了江伊顏的那雙眼睛。
這一個月來所有的不好的情緒,似乎一瞬間就被朗朗清風吹散,隻留下一雙亮晶晶的桃花眸,還有嘴邊的淡笑。
她終於回來了。
“昨日剛回來休息的久了些,讓大家久等了。”江伊顏說著,開始招呼府裏的下人上吃的。
江民看著江伊顏一個人就能掌控全局,也就放了心,跟身邊自己在朝裏交好的人談起天來。江伊顏教過他,有些東西可以通過聊天的蛛絲馬跡裏得到的。
所以現在,他們正在致力於踐行這個理論。
雖然一直瞞著江府的女人們,不想讓她們操心。可仔細想想江伊顏說的沒錯,人善被人欺,他們就算想一直保持著江府的柔軟,但也不能兩隻手都沒有一隻手是空出來拿武器的。
他們要做江府的護甲,把一切都抵擋在外邊,好好的護著這府裏的人。
所以,就算是不喜歡也不習慣,他們也還是嚐試著邁出那一步。
“今日是江府為我辦的接風宴,也是為了我娘親辦的宴會。前三個月日子不穩,所以就一直瞞著大家,既然這是件喜事,那就拿出來說說,也算是讓大家沾沾喜氣。”
江伊顏說著,又指了指被劉氏陪著,被江府小輩好好護著的宋氏。
聽江伊顏說的話,似乎都沒有聽出有什麼不對勁,那些心裏沒鬼的人也就放心了,開始放開嘴,該吃吃該喝喝,偶爾還回應江伊顏幾句話。
就在江伊顏笑吟吟的把宴會進行到最後的時候,終於有人開口,把話頭遞給了江伊顏。
“丞相夫人,我看貴府都把王家主請來了,為什麼不把王家大公子也請來啊?”
江伊顏眼眸中暗色漸重,心道終於來了。“因為避嫌。這一個月裏在內京城的事情我也是知道的,但我要借著這次機會跟大家好好說一聲。我江伊顏從頭到尾心裏都隻有阿年一個人,不管是什麼王家大公子,又是什麼劉家大公子,我都看不上眼的。”
“既然是這樣的話,那為什麼丞相夫人要現在才來說?早在一個月前說了不就好了嗎?”
“那這位夫人,你捫心自問一下,一個月前我若是這麼說,夫人你可信?”江伊顏轉頭看著那個夫人,“站著說話不腰疼。話是砸到我身上的,你又怎知我當初不想站出來解釋?可我就算解釋了,有人信嗎?”
當然是不信的,那個時候大家隻會覺得,江伊顏是在推卸責任,並且想著把白承年拉出來,好把這件事糊弄過去。
“現在事情發展到這個程度,事情的真相你們還看不出來嗎?若是我真跟王家大公子有染,他這會兒能不知道我回來、不知道我舉辦宴會?再說了,他若是真確定我心裏有他,憑著他的本事,為什麼不敢站出來跟阿年好好的爭一場?”
江伊顏說著,目光朝向白承年,柔柔的笑了。“那是因為他不敢。因為他知道,不管什麼時候,他站出來跟阿年比,我的選擇都會是阿年。”
就算不能公開的選擇站位,但江伊顏還是可以借著她跟白承年的夫妻身份,反手給太後打個大嘴巴子的。
你想算計我,那也得你能算計上我才行啊。
“可即便如此,丞相夫人您也不能一氣之下,就不告而別的離開內京城吧?當初駱姨娘親自來江府給您敬茶,江府的人卻說您已經離開了。”
“難道我不能生氣嗎?”江伊顏很奇怪的看著那個夫人,“你家男人納妾,你得多開心的把人迎進來,再把自己的男人送去別的女人床上?還是你覺得你跟一群女的公用一個男人,你很開心?”
“顏顏!怎麼說話的?!這些話你也能沒羞沒臊的往外說!”江民瞪了瞪眼睛,這孩子,還真是越發沒個正形了。
江伊顏吐吐舌頭,“我知錯了。”
我認錯,但我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