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白承年的信,遠在江南的江伊顏也隻是看了一眼,然後就隨手丟在桌子上了。
“現在才想到讓我回去當冤大頭,晚了。”翻了個白眼,江伊顏就帶著羊枝出門去玩了。
“夫君,這麼晚了,你怎麼還在看書啊?”輕輕敲了敲門,駱陽茗端著一碗雞湯走進來,走到白承年麵前,把雞湯放下。
看著滿滿油光的雞湯,白承年不動聲色的皺眉。他不喜歡吃很油膩的東西,所以每一次江伊顏在讓廚房做飯的時候,都會特意說一句。
“怎麼了?你不喜歡喝雞湯嗎?”看到白承年皺眉的神色,駱陽茗委屈可憐的咬著下唇,柔弱的看著駱陽茗。
到底也是從小玩到大的人,白承年也不好意思拂了她的麵。
“沒有。”搖頭,白承年忍著心裏的不舒服,端起雞湯一口氣喝完了。
看白承年喝下了雞湯,駱陽茗欣喜的走到書桌的旁邊,“夫君,我幫你研墨吧。”
說著,也不管白承年同不同意,徑直挽起袖子,就這麼站在旁邊給白承年研起墨來。”
白承年心裏更加別扭了,雖然說他把駱陽茗抬進了丞相府,她喚自己夫君無可厚非,但自己怎麼聽,怎麼都覺得不舒服。
比起駱陽茗柔柔弱弱的喊自己夫君,他更喜歡江伊顏那清冷幹脆的聲音喚自己阿年。一想到那人每一次這麼喊自己時,都會有的那種瀲灩繾綣的感覺,白承年心跳就加快了些。
“墨研好了,夫君可以用了。”駱陽茗甜甜的看著白承年,把硯盤往白承年的方向推了推。
回過神,看著身旁的駱陽茗,白承年還是心軟的點頭。
他不喜歡她,卻耐不住家裏人的壓力娶了她,這本就是自己對不住她。所以,能補償一點,就補償一點吧。
至於江伊顏……她回來若是要鬧,那自己多跟她道幾次歉,隻要她不生氣,就好了。
因著駱陽茗在,所以白承年也不能坦然的批閱一些比較重要的公文,隻能選一些看著沒什麼的公文批閱。
這一晚上,白承年可以說是非常煎熬了。
平日裏,江伊顏也有待在他書房裏,但那時候她做她自己的事情,自己處理自己的公文,互不相幹也不互相影響,對於對方的事情,更是一句不問。
完了,他又想江伊顏了。
這女人,都去江南去了半個月了,就不知道要給自己寫封信回來嗎?
“啊……啊嚏!”正在被白承年念著的江伊顏,抱著羊枝在姑蘇城裏逛著夜市。
“舅舅!這個好好看!”羊枝年紀雖小,但因著一直被耳提麵命,所以一直都喊江伊顏舅舅。
他也是看過江伊顏的樣子的,但他單純啊!被江大狐狸忽悠,居然就這麼信了女裝就是自己的舅舅心血來潮,刻意這麼穿的。
實際上,舅舅還是舅舅。
江伊顏順著羊枝的手看過去,就看見在路旁的小攤販的鋪子上,放了一塊白中帶綠的小人。精致的很,而眉眼,隱隱約約的居然有些像白承年。
不隻是眉眼,因著這塊玉的質感,雕刻成型後居然也有白承年那謫仙般不染紅塵,生人勿進的氣質。
怎麼看,都覺得這個小人是照著白承年雕刻的。
“是好看,羊枝枝喜歡嗎?”江伊顏蹲下身子,笑著揉揉羊枝的小腦瓜。
羊枝小鹿一般的大眼睛骨碌碌的轉著,伸手放進嘴巴裏吮吸了好一會兒,這才笑嘻嘻的看著江伊顏。
“羊枝枝有自己的歲錢,羊枝枝給舅舅買,送給舅舅的!”
說著,羊枝整個人撲進江伊顏的懷裏,兩手勾著她的脖子,笑的天真。
啞然失笑,江伊顏把小小的人抱起來。“羊枝枝你怎麼會想到給舅舅送東西?舅舅可不缺這些小玩意。”
雖然說羊枝不是江伊顏的親侄子,但江伊顏卻把他當自己的親侄子看。可以說,羊枝算是這個時代裏,當之無愧的富二代。
是“富”二代,不是那些世家又或者是官家養出來的人。
羊枝枝笑的更開心了。“因為舅舅都在給別人送東西,沒人給舅舅送東西,所以羊枝枝就要給舅舅送東西啦!”
一怔,江伊顏按住心底湧上來的情緒。抱著他往攤販上走,“好,既然羊枝枝想給舅舅買東西,舅舅收下就是了。”
從她有記憶起,她為了在孤兒院、特工局、甚至是自己臥底的環境裏待著,她一直都在付出,得到的並不多。
而她也已經習慣了這種付出,可是現在卻有一個才兩歲,心智都不怎麼成熟的小孩子,說因為她一直都在給別人送東西,沒人給她送,所以現在換他給自己送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