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前廳,江伊顏就看見坐在左側低頭喝茶的白承年。
他的側臉被夕陽昏黃的光暈染,美的讓人心驚,溫柔的讓人忍不住倒吸一口氣。
誠然已經看著他的臉發呆好幾次,但這樣乖順溫柔的白承年,還是第一次見。
像是一隻被馴服的狼,收起自己的狼性,乖乖的等著主人前來認領。
“你怎麼來了?”清了清嗓子,江伊顏走了進去。
江子承跟江牧雲二人選了個靠門的位置,不遠也不近的陪著江伊顏。若是白承年要強行把人帶回去,他們兄弟二人是絕對不會同意的。
“我來接你回府。”白承年放下手裏的茶杯,抬頭看著江伊顏。
夕陽暖暖的映射在他眼裏,像是開了封的陳年老酒,有種醉人的瀲灩。
“我還以為,你知道了白府的意思後,會聽他們的。”江伊顏嗤笑,走了進去。“我就回府住兩天,我住夠了,自然就會回去了。”
白承年握緊拳頭,“我知道。但我不是跟你說了,不要聽他們說的話嗎?你怎麼還會回江府?”
“那不是很好嗎?”江伊顏低頭吹了吹指甲,眼都沒抬。“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你為什麼不把注意力放在那些事情上,反倒跑來找我?”
“難道接你回府這件事,不重要嗎?”白承年實在是很受不了江伊顏這無所謂的態度,之前情話說的這麼順口,為什麼到了現在卻又翻臉不認人了?
搖頭,“我覺得不重要。所以,白丞相還是回去吧,把當前的事情處理好了,我自然就會回去的。難不成……這麼好的機會,白丞相要錯過嗎?”
一開始白承年還是不知道江伊顏是什麼意思的,但在兩日前白老夫人來江府走了一趟後,麵對內京城裏突然轉向的流言,他就已經明白了江伊顏想做什麼。
所以這兩日他一直不來找她,也是為了做戲。可兩日都過去了,他覺得也夠了,所以才來借人,可她卻說,來接她這件事不重要。
他覺得來接她這件事,很重要。丞相府在她離開之後,氣氛都沉悶了不少,而他看著溫柔的江南的小調的丞相府,也覺得沒了樂趣,每日都是匆匆來去,不曾停留。
可是有江伊顏在就不一樣了,她會每天都來告訴自己,府裏小到不行的事情,卻被她當成什麼驚天大事一般跑來找他。
欣喜的手舞足蹈的,那時她臉上的表情很是豐富多彩,人也靈動可愛的緊。
“這件事我有在做,隻是你已經在江府住了有兩三日了,是不是也該回丞相府了?”白承年看著江伊顏,“你那些賬冊還留在丞相府呢。”
賬冊?賬冊就賬冊吧,火都燒到家門口了,她哪兒還有空去管那些在丞相府裏的賬冊。
“白丞相,江府是二妹妹的娘家,她留在娘家多住幾天也是可以的吧?再說了,如今外邊的流言這麼亂,若是白府的人再把二妹妹叫去,這一次不說直接寫了一封休書給二妹妹,你說這丟的是誰的臉?難受的又是誰?”
一直看著不說話的江子承,見江伊顏不打算再開口了,這才站起來,走到白承年的麵前。
“白府的意思,不隻是二妹妹知道,我們江府也是知道的。一開始二妹妹也隻是住在丞相府,不跟白府來往倒也沒什麼,自從白老夫人中毒,二妹妹出手相助之後,白府的態度不隻是江府,內京城的人也是看在眼裏的。”
你們一開始就不喜歡我二妹妹,所以她關起門過自己的小日子不去招惹你們。後來白老夫人中毒,她砸重金養著人,再尋遍天下解了毒。
後來你們白府倒是對人有所改觀了,可是接下來白府又做了什麼?一邊看不起人一邊又舍不得鬆手,不停的收割著她帶來的好處。
如今倒好,事情亂成這樣,白府除了白老夫人,可還有一個人站出來幫她說話?
就連你這個丈夫,也是半句話沒說過的。
江子承的意思很簡單,你要把人帶回去也不是不可以,首先你得先把事情解決了。這件事雖然起因是她,可鬧大的人卻是你們白府。
憑什麼要她去頂下這個罪名?又不是她的錯。
江伊顏抬眸看了一眼江子承,又垂下頭,繼續去研究自己衣服上的繡花。
“我……這件事我會解決的,但我今日來江府,就是為了接阿顏回家的。”白承年皺眉,但還是好聲好氣的跟江子承說話。
他記得他當初跟父親說的時候,他們的態度都已經有所軟化了,誰知道現在居然又鬧出這樣的事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