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讓江伊顏等很久,她跟白承年吃完晚膳,王家主就帶著王陽景一個人,趁著夜色敲開了丞相府的門。
“王家主還真是稀客。”江伊顏讓府裏的下人給他們斟茶,自己走到白承年身邊坐下。
王家主看了一眼白承年,又看了一眼自己一直沉默的兒子,歎了口氣,這才站起來。“此事皆因王家家事所起,明日天一亮,王某就會對外解釋,還丞相夫人一個清白。”
江伊顏點頭,“我還以為王家主會護著背後那人,如今看來,倒是我錯了。”
說起那個人,王家主的臉色很難看。
除了難看之外,更多的是生氣的後悔。
江伊顏以為自己眼花了,揉揉眼認真的看了看。她沒看錯,王家主很生氣,但是他緊皺著的眉頭又彰顯著他很後悔。
“我自認王家沒什麼對不起她的,可她卻想著要對景兒下手,光是這點,我就不能接受。”
默了默,江伊顏笑了,“王家主的舐犢之情,倒是讓人動容。隻不過,也許大公子並非是這麼想的,恐怕王家主要白跑這一趟了。”
“不白跑的。除了求藥和送錢,王某還有一個很重要的事情,想請相爺跟丞相夫人幫個忙,好助景兒離開這紛亂的內京城。”
王家主急了,他知道那個對景兒下藥的人究竟是帶著什麼樣的目的。但是景兒是他唯一的兒子,雖說天生帶有心疾,可禦醫說了,這輩子隻有平靜順心的過,病也不會怎麼複發。
他的兒子,也能安穩的活一輩子的。
一開始他並不抱希望,但是江伊顏帶著靈藥出現了。他相信自己完全有能力,能培養出一個可以護著景兒的下一任家主。
不斷的給景兒製藥,讓他活下去。
但現在,卻有人把算盤打到了景兒的頭上,這讓他怎麼能忍?
“王家主既然之前能把大公子送走,如今也能送走,為何還要我們來做這件事?”江伊顏挑眉,“王家主莫不是還打著什麼算盤嗎?”
“說來慚愧,之前我能把景兒送出去,是尋了讓他為他娘守靈的由頭,如今這個由頭卻是不能用了。丞相夫人足智多謀,定然能想到個好辦法,讓景兒遠離內京城。”
王家主站起來,朝著白承年深深一拜,“此事若能成,算是我王家,欠了相爺一個人情。日後不論相爺想讓王某做什麼,王某定然不推辭。”
“他想要的是什麼,王家主能不知道嗎?”江伊顏笑了,站起來走過去拍拍王陽景的肩膀,彎下腰對上他的眸子。
“大公子,話我就挑明說了。你心裏想著的那件事,可以盡早掐斷了,連種子都不要種下。人來來往往的很多,能遇見的人也不少,如今執著,不是什麼好事。”
白承年都牽不住她,他想著一個根本不可能的事情,那還不如去做別的事情呢。
有些時候,執念過深,會成魔,然後把自己推進萬劫不複的深淵。
得不償失。
王陽景握緊拳頭,“不試一試,怎能知道不能成功?”
“我說了不能,那就是不能。我心裏門清,再說了,大公子不管世人眼光,不代表其他人不在意。雖平日不怎麼表露,可不代表不在意。”
說完,江伊顏轉頭看向白承年,甜甜的歪頭笑了笑,“你能不能自己應付啊?我好累,我想先回去洗漱休息了。”
白承年點頭,“好。你先走吧。”
不知道白承年跟王家主說了什麼,王家主離開的時候滿臉春風,倒是王陽景一直沉著臉,跟平日裏那個春風拂麵的樣子完全不一樣。
第二天,王家主寄對外說了,是王陽景吃錯了藥,他暈倒的事情跟江伊顏沒有關係,最後能醒過來,還是靠吃了江伊顏的藥才醒的。
原本王家主以為事情就這麼算了,結果萬萬沒想到,當天夜裏王陽景居然又昏迷並且起了高熱。
嚇的王家主連忙拿著名帖,去請了能請的禦醫過來。這還不夠,還專門讓人去濟世間把老大夫們請來。
生怕這還不夠的他,除了把那半瓶藥都塞進王陽景嘴裏之後,居然又去求到了江伊顏麵前。
看著麵前為了王陽景而朝自己下跪的人,江伊顏皺眉。“王家主,你這又是何必?”
一個孩子沒了,可不代表你這一輩子都沒第二個孩子了啊!
就像她當初被丟在福利院裏長大,當上特工之後的她,也不是沒去查過自己的親生父母,可是他們已經生了一個模樣討喜,看著很機靈可愛的兒子。
他們三個人才是真正的一家人,而她的存在,可能早就被他們忘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