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京兆府,江伊顏就讓梧桐去傳消息,就說江府的大少爺居然淩辱一個商家小姐致死,如此狼心狗肺、品行不端之人,江府老祖宗的意思,大概就是要把人放棄了。
可江三爺至今仍舊孑然一身,並且並不打算再娶妻生子,聽老祖宗說的意思,應該是要他從江府的旁支裏過繼一個,好繼承江三爺的財產,如果可以的話,還能借著江三爺的勢,在朝裏混個官職當當。
原本還不知道江伊顏想做什麼的白承年,聽見她這麼去吩咐梧桐,立馬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你怎麼能這麼確定,凶手就在那些人裏?”白承年有些好奇,如果凶手不在那些人裏的話,江伊顏做的這些,不就都白費了?
不僅白費了,還把江府的名聲賠進去了。
說不定到時候,內京城會沒有江子承的立足之地。
江伊顏聳肩,“我不確定啊!但是這時候大哥出事,又是在科舉的這個檔口,實在是很難讓我不懷疑,有人想動手腳啊。”
跟聰明人說話就是輕鬆,都不用自己怎麼解釋,白承年就已經知道自己想做什麼了。
“你錯了,還有一種可能性。”白承年搖頭,“大舅子出事,若是上頭有太後壓著,那你一定會來找我幫忙,再不然你就會用‘遂意郡主’的身份,不管是你找我,還是用身份,這件事肯定都不會成功的。”
江伊顏一副受教的樣子看著白承年,聽他說完,點頭,臉色有些難看。“我好像沒有想到你說的這個層麵。”
當時嬌嬌來找她,說又是江府親戚的事,她就下意識的以為的那些人做的。
“你找我幫忙,可胳膊擰不過大腿,我就算是百官之首,可太後仍舊是皇上的生母,有她壓著除非我們有確切的證據,否則我也沒辦法幫忙。若是用郡主身份,出了差錯太後是可以隨時收回去的。”
白承年敲了敲桌子,“明白了嗎?”
“明白了。”
江大狐狸明白的點頭,不管是哪種辦法,都達到了離間自己跟白承年的關係,而自己跟白承年的關係不好,她就不會想著要去幫白承年,而賑災物資的運送,自己也就不會再幫皇帝了。
若這真的是太後做的,那她這一石三鳥之計,用的可以說是很厲害了。
回到江府,白府那邊的宴會已經散了,而他們也都已經收到了消息,連梧桐在外傳的話他們也都聽到了。
如今見到白承年的馬車停在門口,連忙探頭看,希望他們夫妻二人能把江子承帶回來。
但是沒有,馬車裏的第三個人,是白雅,不是江子承。
“顏顏……”
“先進去再說。”江伊顏用眼神示意江民不要說話,快步上前拉著他就往裏麵走。
其他人連忙跟上,回到江老夫人的院子裏,大家都坐在前廳,靜候江伊顏說話。
“玉佩已經確認了不是大哥的,那我們現在的重點應該放在那個死了的小姐身上,她為什麼手裏會攥著大哥的玉佩?大哥的玉佩又是誰能熟悉到再去仿製一個交給那個小姐?另外,為什麼江府裏這麼多人都不選,卻偏偏選了大哥?”
“這個我知道,我已經派人去查了。可是既然子承那孩子沒有被定罪,你們夫妻二人合力,也不能把人撈出來嗎?”江三爺點頭,擔心的看著江伊顏。
江伊顏搖頭,“阿年是清官,如今朝堂之上勢如水火,他可不能拿自己的身份做出這種讓人揪小辮子的事情。我用郡主的身份,再讓絳雪用銀子打通關節,能讓大哥在牢裏過的能舒服一些。”
“可是,若是那些人對子承那孩子用刑呢?”宋氏想了想大牢裏會用什麼可怕的刑罰,整個人都抖了起來。
白承年沉下臉,“應當不會,我會多盯著大舅子的,絕對不會讓人給他用刑。”
“對了,嬌嬌,你來白府尋我的時候,為什麼跟我說又是那群人做的事情了?”江伊顏想起白承年在馬車上說的事,轉頭看著站在門口的嬌嬌。
嬌嬌是一開始就跟著她的,她覺得嬌嬌應該不會背叛她才對。
“是這封信。奴婢派人跟著那個送信的人,發現那人居然去給江府的其他主子報信了。”說著,嬌嬌拿出一封信,“門房也知道,在官差上門之前,就有不少人在江府附近轉悠,而大少爺被帶走之後,那些人才離開的。”
江伊顏接過信,信裏大概的意思就是說,江子承弄死了一個商家的小姐,讓他們趕緊幫江子承收拾收拾,好盡早的離開內京城,先避一避風頭,然後再回來。
“看樣子,過了今天晚上,凶手自己就會出現了。”江伊顏把信朝白承年遞過去,“算計了這麼一個局,怎麼可能不來收自己的利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