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伊雪聽著,眼眶慢慢的紅了。“二姐姐,你以前,不會跟我說這些事情的。”
嘴角一抽,她這時候才想起,江府除了宋氏和江老夫人,沒有一個女眷知道她的真實身份。剛剛,是她忘了。
“是嗎?那你跟我說說,在你眼裏,以前的我是什麼樣的?”江伊顏鎮定的收回手,給江伊雪倒了一杯茶。
江伊顏歪了歪頭,似乎是在認真的思考。而江伊顏也不催她,就這麼靜靜的坐在一旁,時不時的伸手把玩麵前的茶蓋。
也許是江伊顏的氣場太強,剛剛覺得她還蠻親和的人都不再上前跟她說話,隻敢遠遠的看著她。暗自猜測她跟江伊雪說了什麼,為什麼表情變得這麼嚴肅?
“在我有記憶的時候,二姐姐就一直病著。別說要出門了,就連走路都是要兩三個下人扶著的。以前我看著二姐姐瘦弱的那個樣子,我好怕一陣風稍微大一點,二姐姐你就會被吹走了。但即便是如此,在我眼裏二姐姐還是這個世界上最善良最好的人。”
善良?她可不善良。善良的,是那個頂著江伊顏名字的女子罷了。
越是從江府的人了解曾經的江伊顏,她就發現這個女子越發的美好。也許是經受著這世間最不公平的對待,所以她對著身邊的一切,都有著超乎尋常的包容心和耐心。
也許,江伊顏那與生俱來的溫柔,是她這輩子都學不會的。
她是個矛盾體,一冷一熱,是所有暴戾的代言詞那些所謂的美好的詞,都跟她沒關係。
所以她終生,都臣服於溫柔。
這邊兩姐妹聊的正開心,白府那邊卻沒這麼開心了。
“怎麼辦啊?一會兒皇上就要來了,若是白府拿不出那麼多錢,定然是會被皇上問責的。”白二夫人看著身邊的白尚,著急的很。
三十萬兩,對於江伊顏又或者是白府這種百年世家來說,實在是算不得什麼。
但明明可以讓江伊顏拿出來的錢,沒道理要他們從白府拿錢,然後再把這個美名算在江伊顏的頭上。
可白府的人也不想想,這事到底是誰接下來的,又有沒有問過江伊顏?
“先別急,走一步看一步吧,等皇上來了我們在做別的打算。”白尚看了一眼自己的夫人,又把視線轉向了白承年。“承年,你再去試試,實在不行,就隻能要求她必須把錢拿出來了。”
聽著白尚的話,白承年心裏微有抵觸,但也覺得自家人說的沒錯,所以點頭。“孩兒知道了。”
在往後的日子裏,白承年才意識到,正是因為他這一步步的逼迫和消耗,才把他跟江伊顏之間本就不多的感情,之間扭轉成了水火不容的局麵。
但那個時候的他,卻對這種情況無能無力。
就在白承年猶豫著要不要去找江伊顏的時候,在門口的唱禮官忽然高聲大唱,“皇上駕到!靜寧長公主到!”
隨著唱禮官的聲音,現場漸漸安靜下來,隨後大家都跪下行禮。
雖然很不喜歡這種跪拜禮,但她也不想當那個特殊的。所以江伊顏撇撇嘴,隨意的跪了下來。等著所謂的皇帝和長公主出現。
江伊雪看見身旁江伊顏跪沒跪相,生怕她失禮衝撞皇室,暗自挪了挪身子,用自己的身子把她遮住。
原本在暗暗打嗬欠的江伊顏,看見江伊雪的動作,笑了。“真是個傻姑娘。”
高言之帶著高靜寧,身後一群宮人從門口走進來。他站在門口看了看,原本以為能看見江伊顏,卻發現在白府那一堆裏沒有新的麵孔,而在江府那邊也沒有,隨後就開始環顧四周。
在他的潛意識裏,像是江伊顏那樣的暴發戶,吃穿用的都選用的是極盡奢侈精貴的東西,那她今天參加這樣的桃花會,定然也是會穿的像個暴發戶那樣的。
可他看了一圈,卻沒見到。反倒是注意到了江府的人,以往參加這種宴會不出彩,但也不會失禮的江府,今天打扮的居然這麼樸素?
“都平身吧。”
壓下心裏的疑惑,他開口讓人起來,自己抬腳朝裏走。
江伊雪側頭去看江伊顏,仍舊是清清冷冷的樣子,有些吃驚,佩服的看著她。“二姐姐好厲害!我當初第一次見到皇上的時候,都嚇的臉色蒼白呢。”
嗯?被嚇到?江伊顏低著思考的頭緩慢的抬起來,不解的看著江伊雪。
“為什麼要被嚇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