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得，她的聲音染上了哭腔。
“你們都欺負我，就特麼把我往死裏作踐吧！”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顧影哭的樣子。可惜失去了美貌的容顏為依托，她現在哭起來，感覺隻是要把臉上的厚厚的那層粉衝開，不但讓人升不起憐惜之情，反倒覺得很是惡心。
她現在哭又有什麼用呢？我不是顧家的人，不完全清楚他們的那些事兒。但根據我所知道的這些看來，顧影的今天完全是她自己作出來的。
顧宸大伯得勢的時候，顧影狗仗人勢，欺辱顧宸，徹底得罪了他。顧宸大伯不是顧老爺子親生子的消息敗露之後，老爺子一氣之下把這兩個沒有流著顧家血脈的姓顧的送去見了閻王爺。
根據顧宸二伯現在還活得好好的，大致可以推斷出來，顧老爺子雖然狂怒，但還是沒有失了理智的。更沒道理說，不收拾顧宸二伯，反倒拿顧影這個做孫女的出氣。
唯一能夠解釋的，就是大伯失勢之後，顧影仗著曾經老爺子喜歡她，在老爺子麵前瞎蹦躂，極力為顧宸大伯站台，才惹了顧老爺子的厭棄，被扔到了梔子花這種地方來。
而後麵發生的那些事兒，就更是顧影自己的選擇了。
她選擇投靠孟五，她又去依賴曾經的未婚夫薛剛。最後淪落到為了買針賣身的地步，現在更是染上了癮，人不人鬼不鬼的。
我不由懷念起了初見時那個讓我驚豔的冷美人。
顧宸和我都沒有說話，默默地看著顧影一個人撒潑哭鬧，臉上的妝已經完全被她自己抹花了。眼線和睫毛膏暈開，把她的臉整個染成了大花臉。
最後，連顧宸都看不下去了，別過了頭。
“顧影你鬧夠了沒有？鬧夠的話快點說，我沒那麼多時間陪你在這裏瞎磨蹭。”
顧影恨顧宸，但她又無可奈何。甚至因為某些緣故，她還要受製於顧宸，聽他的話。
我同情地看了顧影一眼，我要是把自己作到了她的那個地步，我還不如直接撞死算了，一了百了。
“我沒什麼可說的。”
顧影已經從沙發上滑到地上坐了，像個不管不顧的瘋婆子一樣，頭一仰，大有我就是不說你奈我何的意思。
“沒有是嗎？”
顧宸也不和她廢話，從西服口袋裏拿出來了一個類似遙控器的東西，按了一下上麵的某個按鈕。
然後我就看到了，顧影像被電到一樣，發出了一聲慘叫，一下就倒在了地上，身體抽搐了起來。
“快、快、快停下來……”
我在一旁看的心驚膽戰，終於知道了，為什麼顧宸帶著顧影，連保鏢都需要，也不害怕顧影逃跑。不是顧影已經到了足夠聽話的程度，而是顧影根本跑不掉。
顧宸這個人，從來都是不給別人留退路的。
“我說、我全都說……”
顧影虛弱地匍匐在地上，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滑落，她似乎在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好一會兒，才手腳並用地從地麵上坐了起來。
她瞥了我一眼，又迅速地低下了頭，聲音像蚊子哼哼。
“張蘭的事情……是我做下來的。”